古往今来大多采用复杂崎岖的地形加以配合,
可如今西军面对的,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还要在这里与草原王庭几乎最精锐的骑兵决一死战,
这不禁让种鄂心生怀疑,就连一些知道内幕的将领也不禁在心里嘀咕,
到底能不能挡住。
“你在担心什么?”种应安的眼神猛地锐利,看向自己的儿子:
“数倍于敌军,若是挡不住,那这大乾早该亡了,
此战就算是用人命去堆,也要堆出一场大胜,如此在日后才可咬下一大块肉,让我平西侯府再次强大。”
“可父亲,如此做值得吗?
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又要丢下不少人命,为的是那虚无缥缈的名声与好处?”种鄂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解。
种应安眉头微皱,打量一番四周:
“是他们让你来问的?”
种鄂心中一惊,连忙低头,只是身上的慌张如何也掩盖不住。
种应安叹息一声,平西侯府安静太久了,久到不少将领都不会打仗厮杀,只知享乐。
这不由得让他想到内部矛盾重重的拓跋部,他西军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他没想到,就连自己的儿子居然也如此短视,看不到这背后的真正收获。
想到这,种应安的语气变得平静冰冷,让种鄂缩了缩脖子,
“种鄂,你是我的儿子,也是平西侯府的继任者,你的眼光要放长远,平西侯府的立足之本是西军,
只要西军强盛,平西侯府便可屹立不倒,便可无视朝堂,
若是这西军不再是大乾精锐,那我平西侯府也快亡了。
为父为何不处理西南土司,那几万野人处理起来并不难,大不了放火烧山,那不在我乾境之内,赤地千里又何妨?”
“那父亲为何没去做?”
“为了西军,如今西军已经不比以往,战力削弱了许多,就连你我的儿子也开始倒卖军资,认为那土人构不成威胁。”
种鄂脸色一红,又低下了头,浑身充满慌张。
“如今土人尚在已是如此,倘若土人没了呢?
怕不是要和那京城镇国军一般,成了军爷兵痞,到那时亡的还有我平西侯府。”
说到这,种应安眼神锐利起来,在黑暗中似乎都炯炯有神:
“所以西军需要敌人,也需要重回精锐之列,才不会被这涛涛大势扑灭。
你可能不知道,不光是靖安军,
武院的几名学子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他们惊才绝艳,会被许多大人物盯上,也会被收入帐下,
要人要人,要钱有钱,组建军伍番号都不在话下,
到时若这大乾遍地强军,我西军该何去何从?
所以为父给西军找了个敌人,强大的敌人,就算此战损伤过半又如何?
不要怕死人,西南之地人口万万,有数之不尽想要进入西军的百姓,只要能将西军重新锤炼一番,那此战便值得。
更何况,在这之后西军便可插手西北之事,
还能将手伸到草原上,这都是平西侯府的根基,别人可以不懂,你不能。”
话音落下,平西侯不再去看呆愣在原地的种鄂,而是看向远处灯火连天的营寨,
轻轻一挥手,
“西军听令,进攻,围而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