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前本王定下的作战方略,两位王上看一看,若是不妥及时改正,力求在今夜便开始攻城。”
拿到文书的二人面露诧异:“这么快?”
左贤王脸上出现一丝无奈:
“时不我待,本王部下赶来花费了太多时间,若再不攻城,等到下雪便来不及了。”
说着,他又看向二人,语气郑重:
“本王丑话说在前头,此战虽有乾人配合,
但我等亦要倾尽全力,不能有一丝一毫保留,若是因此而落得两手空空,反倒不美。”
“此战,由我赫连部主攻。”
此言像是在表示左贤王之决心,谷蠡王与渐将王对视一眼,也点点头,齐声道:
“还请左贤王放心。”
话音落下,二人拆开手中信件,细细查看,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
虽不愿意承认,但左贤王之战法要比他们的战法精妙许多,
不似草原那般粗犷,反而像是那乾人,各处各事都无比细腻。
就如那攻城器械,二人这些年也谋得不少,但缺少使用机会,拿在手里如同废铁,
但在左贤王之战法中,不仅将攻城器械的优劣尽数道出,还详细说明了何时该用,在哪里用攻城器械。
二人一时间如痴如醉。
左贤王就这么默默看着二人,眼神就如那平静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但深不见底,让人害怕。
“这些年来,本王通过各种利益勾连,使得不少乾人善守将领死于非命,一直以来都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却在今年暴露
世事无常啊,本以为能兵不血刃,最后还是落得刀兵相间,血流成河。”
左贤王心中默默想着,眼神愈深邃
草原深处,古尔多草场,此地位于呼延部与乌孙部边界,
此地草场肥沃,能存牛羊万头,是不可多得的上好草场,
乌孙部对此垂涎已久,时常派出雄鹰铁骑前来厮杀,希望将原本的呼延部赶出此地,
但一直以来未能如愿。
今日,古尔多草场上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金黄色早已干枯的野草被染成了血红色,
从上至下看去,枯黄色的草场上似乎存在一个巨大的墨点。
细细看去,那是密密麻麻的靖安军!
经过十余日的奔波,靖安军终于到达此地。
从此处折返千里便是呼延部的族地,但靖安军却与其擦肩而过,越过呼延部族地,来到这呼延部边界。
此时此刻,数以千计的靖安军卒被分散在四周,来回巡视,拦截着从九边而来报信的骑兵,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击杀两千余乌孙部骑兵,可谓斩获颇丰。
但尽管如此,军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沉闷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千里奔袭,人困马乏,又缺少补给,使得军卒们都闭着嘴,闭着眼,不去消耗多余的体力。
军营中央,一个简易军帐被搭了起来,还有两个烧得火热的炭火盆,
消失已久的靖安侯林青坐在一侧,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放于桌上的两张地图,
一张是草原王庭诸部地图,一张是大乾九边地图,
他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至少半个时辰,只因心中的疑惑尚未解开。
“为什么还不下雪?”林青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