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左贤王所说,全凭猜测,更可能是子虚乌有之事,说不得留在这赤林城会一帆风顺。
乌孙升吉此刻也眼神闪动,他所想的是乌孙部距离赤林城较近,
他大可以在此等候,直到大乾朝堂,真正决定收回赤林城后,再缓缓退去。
甚至可以再激进一些,坚守赤林城,直到守不住时再行退却!
两位王上眼神闪动,神情晦暗,左贤王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只能苦笑一声缓缓摇头心中无声自语:
“罢了罢了,福祸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王也不必再劝。”
在作出主意决定后,左贤王缓缓将头低下,将眼帘中神情尽数隐藏,心中闪过一丝复杂,
“借刀杀人,壮大己身,非我之愿,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想到这儿,左贤王有些激动,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连忙从怀中拿出雪白帕子捂在口鼻之间,
他只感觉呼吸困难,一股血腥味开始弥漫。
待到咳嗽减缓,他轻轻将帕子拿下,暗红色的鲜血呈血块状呈现在帕子之上,显得狰狞可怖!
见到这一幕,左贤王神情冷了下来,眉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丝担忧。
“本王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三位王者各怀鬼胎,心中思绪纷涌之时,一缓一促的脚步声在大殿外响起!
三位王上顿时结束了心中思绪转而看向那充满复杂雕花的大门。
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在场三人眉头一挑,耸了耸肩。
男人身材高大,一袭白衣,眉宇之间充斥着煞气,胡子拉碴,眼神中尽是疲惫。
而在这白衣男子身后,一头花白的老者缓缓而来,身穿白衣持手杖,步伐坚定而有力。
来人正是大乾彭州左布政使何尚恭,大乾通政史裴云五。
二人前来没有言语,只是轻轻一笑,
但呼延大托却猛地站了起来,那张开双臂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并出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们草原人的老朋友来了!”
呼延大托还未走到近前,何尚恭便神情一冷,轻轻抬手点,在呼延大托胸口,冷声说道:
“止步。”
一股浓郁的贵气顿时扑面而来,何尚恭神情冷冽,
自上而下斜视着呼延大托,就如看那未开化的蛮夷。
何尚恭记得在南越时那些头人也是如此这般,不懂礼节,不知礼数!
这些草原人与那些南越人一般,身上弥漫着一股怪味儿,不禁让他眉头皱起,心中烦闷,愈加剧。
倒是那身后的裴云五和蔼一笑,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
“渐将王好久不见,遥想当初见时,你还是个半大小子,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呼延大托顿时僵在原地,脸色变得难看,他如今年过五十,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调侃。
“你这老东西,我们之前见过?”
裴云五轻轻一笑,摸了摸胡须:
“四十年前,老夫曾作为督察御史出使草原,那时还是老渐将王在位,您还年轻,如今多年未见,皇上已然老了。”
他又看了看自身的花白胡子:“老夫也老了。”
别看这裴云五说得如此亲近,
但呼延大托的脸色愈难看,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成了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