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岳呼吸猛地一促,瞳孔骤然收缩,心中几乎掀起惊涛骇浪,四肢控制不住地颤抖。
重弩
此等杀器就算在军中都是禁忌,想要调用必须层层递进,需要数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同意,
这此等物品,居然出现在京城甚至还杀了人。
更重要的是无声无息,这比有人在京城闹事振臂一呼,高声造反来的还要阴森恐怖。
海岳眼神呆滞,怔怔地看着前方,他忽然觉得,这大乾似乎有些陌生。
以往的京城在他看来是风调雨顺,即便有些问题也瑕不掩瑜。
但自从到京兆府后,越来越多的肮脏龌龊之事跃然而出,
而如今,重弩入京,还杀人了
海岳顿觉浑身冰冷,感受到一片莫大的阴影笼罩京城。
“是谁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海岳声音沙哑,郑重开口,他此刻十分矛盾,既不想知道,又想知道。
陆务升将海岳的神情变化收于眼底,轻轻点了点头:
“比以往稳重许多,看来京兆府真是一个磨砺人的地方。”
接着他又说道:
“重弩一事没有看上去那般简单,至于是谁做的,你也不必知道,这对你来说还太远了。”
不知为何,海岳忽然松了口气,他有些害怕知道那人是谁。
如此手段通天的大人物在这京城也不多。
经过此事,他也知晓怪不得总宪大人听说京中有甲胄出现没有多大反应,
相比于重弩,甲胄就如同玩物。
“此事乃京中隐秘,知道的人不多,你记在心里便可,不要向外透露,
这世上有些事看起来轻如鸿毛,可一旦拿上台面,重若千斤,会死很多人。”
陆务升为正三品大员,又执掌都察院,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这里面哪一件,拿出来都会死很多人。
海岳脸色凝重,有些感激地看了看总宪大人,虽然他有些木讷,但也能分清好坏。
总宪大人说此话,分明是将他当作心腹,这对一个小小经历来说,太过厚重。
“多谢总宪大人,下官记住了。”
“嗯,兵器甲胄一事本官记下了,此事你也不要向外透露,以免招来杀身之祸。”陆务升缓缓叮嘱。
海岳轻轻点头:“多谢总宪大人。”
而后面露犹豫,狠狠咬咬牙,问道:
“总宪大人,下官有些疑惑缠绕心头,不吐不快。”
“说。”
海岳不禁压低声音:“下官自调任京兆府以来,愈觉得京中混乱不堪,就连京营与镇国军都武备松弛,朝廷上下更是迂腐不堪,陛下为何视若无睹,任其延续。”
说着,海岳将头深深垂下,若不是车厢狭窄,此刻他应跪地垂头。
车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一股压抑氛围开始弥漫,浓郁得让人无法呼吸,使得海岳的头颅越来越低。
“六品经历,放在这京城就是那芝麻大的小官,你也敢妄议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