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林城,布政使司衙门。
收到信件的右谷蠡王与左渐将王分立两侧,面色阴沉,浑身笼罩了一股压抑,让在场的亲卫都不敢抬头。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呼延大托一把将信件拍在桌案之上,怒目而视!
他做出撤离赤林城一事已经是壮士断腕了,
乾人居然还提出此等过分要求,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倒是一侧的乌孙升吉不作言语,默默吃着身前的小菜,
不过比之刚入城时的山珍海味,他们身前小菜变得简单许多。
呼延大托看向乌孙升吉,见他还在吃,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坐怀不乱,丢失族地的不是你!”
乌孙升吉听到这话,身体一顿,这才将手中啃食的骨头放下,拿起一旁的手帕轻轻擦拭油腻手掌,笑道:
“这些乾人的德行你还不了解?他们总是喜欢折中。”
他环视四周,看到了布政使司衙门古色古香的门窗,轻轻一笑:
“若是他们想要在这大殿上开个窗户,他们定然要先将这屋顶掀了,好让阳光透进来,
待到那些反对的人跳出来后,他们再说不掀屋顶了,改成开窗户,
如此一来事情便好做许多,他们对我们,亦是如此。”
下一刻,乌孙升吉的脸色阴冷下来:“只是我们给出了足够的诚意,但他们却置若罔闻,真是傲慢。”
呼延大托气鼓鼓地坐下,原本就苍老的脸庞显得更为沟壑纵横,他瞥了一眼乌孙升吉:
“哪里来的歪理。”
“是老师在乾人地界游历听到的,极为有意思,便写信告诉了我。”
“乌孙茂生?一把年纪了还到处乱跑,也不怕被乾人抓到。”
呼延大托有些不屑,二人如今对于守城一事有些分歧,所以关系不再如以往那般融洽。
“哈哈哈,老师游历天下,总归是回来了,若是老师未归,本王还不知要忙成什么样。”
乌孙升吉坦然一笑,他能整日坐在这里吃喝玩乐,原因便是一些军伍被军略处与乌孙茂生分担。
“既然乌孙茂生回来了,想来右谷蠡王如虎添翼,这乌孙部也愈强盛了吧。”
呼延大托言语中的讥讽让乌孙升吉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他狠狠地一拍桌子,骂道:“呼延大托,你何时也学得如那乾人一般,婆婆妈妈,怪声怪气!”
“我只想告诉你,如今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蝼蚁,不要再惺惺作态。”
“哼!”乌孙升吉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努力平复心中情绪。
这时,呼延大托轻轻一笑,仿佛刚刚震怒之人不是他。
乌孙升吉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裴云五与何尚恭抓住了吗?”
“并无。”
乌孙升吉摸索着下巴,脸上尽是疑惑:
“奇怪了自从我二人抢夺了他们的钱财,这二人便不知所踪,会不会已经出城了?”
“出城做什么?自投罗网?那林青与种应安会放过他?
他放我们入城一事,瞒得了百姓,瞒不了大乾朝廷上那些重臣。”呼延大托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他们还在城内我们可就要抓点紧了。
如今我们有求于乾人,手中总要抓住一些东西,
虽说这城中百姓已经足够,但多多益善嘛,说不得那陆务升更喜欢裴云五与何尚恭。”
听到这话的乌孙升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