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西军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父亲的念想也化为一摊泡影。
想到这,种鄂猛地抬起头,看向前方这比他还要年轻的靖安侯爷,眼神深邃莫名,问道:
“靖安侯爷就甘心吗?”
林青沉默了片刻,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
“这是朝廷的决定。”
“可那不是我们的决定!
仗是我们打的,人是我们死的,
凭什么他们一言就将事情揽过去,他们升官财,那我们死的人怎么办?”
种鄂的情绪无法自控,声音也不可抑制地提高,
在他看来,作为这北疆战事的幕后推手,靖安侯不应该如此平和。
至少至少也要像父亲那样,急火攻心,
可如今他就这么坦然地站在那里,面带微笑,似乎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靖安侯爷!你们的军卒千里迢迢杀入王庭,
为了救赤林九边又千里迢迢杀到此地,
其中艰辛不足道矣,您就这么甘心放弃吗?事情只差最后一步了!!”
种鄂眼中布满血丝,其内闪烁着愤恨,整个人都有些面目狰狞。
对此,林青依旧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轻轻一笑,再次强调:
“这是朝廷的决定。”
种鄂忽然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精气神,一点点瘫倒在地上,双目无神,面露彷徨。
“你这是做甚?站起来。”
这时,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军帐内响起,
种鄂眸子中猛地出现一道精光,眼眶微微睁大,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扑到床边,
“父亲!”
平西侯种应安此刻已经睁开眼睛,眉宇中尽是疲惫,
眼神也不再是如以往那般精神奕奕,反倒是略显浑浊,
他充满褶皱的脸静静放在那里,
种鄂见到后,忽然一愣,
父亲似乎又老了许多。
“哭哭啼啼地做什么?你是平西侯府世子,莫要让人看到软弱一面。”
种应安声音轻缓,语重心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