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大托自打战事开启就默默坐在那里,如同枯木,看不出丝毫情绪。
平西侯几次与他说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知是不是哀默大过心死。
但草原人死不死,与他种应安没有关系,死得越多越好!
甚至,喝到高兴处,种应安还哈哈一笑,指着兴国公喝道:
“你们这些人啊,都是脱了裤子放屁,早就该如此了,
这些草原人将其尽数杀了一了百了,省得日后操心。”
兴国公目不转睛看着远处战场,心中已经没有了丝毫杂念,
什么对朝廷的交代,以及呼延部的安置通通抛诸脑后。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这场仗谁能赢谁会输!
若是西军赢了,他还要担心是不是会损伤过重,
以至于他听到种应安的嘲讽之后,没有任何犹豫便骂了回去:
“你这个老不死,军卒成片成片地死,你还在这吃吃喝喝。”
种应安脸颊上带着一丝酒红,轻轻摆了摆手:
“今日一战,西军将脱胎换骨,心气也将不一样,
至于军卒死伤,军卒的抚恤军饷,朝廷一分也不能少,
若是少了一分,老子就将那柴先玉抓起来,吊在京城城头!”
“你,成何体统!!”兴国公怒不可遏,以往他怎么没有现种应安是如此顽劣性子。
“朝廷不仁,就不要怪我西军不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想反悔,没门!”
种应安将一个空碗甩了出去,打在诸位京官身前,将其吓了一跳。
陆务升深吸了一口气:
“此事是我等欠缺思量,但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如此精锐白白死在这里,太过可惜。”
“屁话,精锐不用来杀蛮子,难不成在家里生崽?
陆务升,亏我觉得你还有几分志气,怎么成了九卿反而愈胆小?”
种应安啐了一口,不留情面地嘲讽。
陆务升脸色一黯,的确如此,
这官当得越大,胆子便越小,行事越是求稳。
他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北方,
这里的战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西军必胜,只是损伤多少罢了,
但北边的战事,却让他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