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青侧头瞥了他一眼,忽然轻笑出声:
“不必如此,军中为将者,须相信手下军卒,此战我们定然能胜。”
钟信轻轻点了点头,在见识到那万余骑兵惨死的模样后,
他就已然确定这一战竟然能胜,
只是作为诱饵的他们,
以及冲阵的他们,又会承受何等损伤?
钟信不知,但他相信侯爷是知道的,但依旧如此做了。
钟信仔细想了想,若他是为将者,定做不到如此狠辣
轻轻呼出胸中浊气,钟信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带着些空洞:
“侯爷,此战过后,军卒们想必就能返回西北休养生息,
军中已经有不少人与我说了,此番回去就要迎娶娘子,安居乐业,
他们希望侯爷能去参加他们的婚事。”
正说着钟信脸上出现一丝拘谨:
“他们不好意思亲自邀请侯爷,便让属下代劳。”
林青想了想,轻轻点头:“此等喜事定然要同乐,我会去的。”
“还有一些军卒曾与属下说,若是他们战死疆场,
那就请侯府帮他们寻一个漂亮娃,过继到他们名下,
拿他们的钱财,以他们的姓氏生长,
日后长大了再进入靖安军,也算是子承父业。”
钟信空洞的声音继续响起。
林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侯府会如此做的,靖安军南征北战,战死了不少人,
他们都是我大乾英杰,日后会屹立在英烈祠中,
日夜享受香火供奉,保佑我大乾千秋万代。”
沉重的气氛开始弥漫,军卒们摩擦着手掌,抚摸着战马鬃毛,眼中充满希冀与怀念,像是在与老友告别,
不少军卒,将视线抬向天空,
虽然太阳已经被阴云遮挡,但依旧能看到它离落山不远了。
一旦太阳落下,便昭示着战事开启,
他们中还能有多少人活着离开这茫茫雪原,
军卒们不知,钟信不知,林青更不知。
但只要死得其所,他们心无畏惧。
这大乾虽然处处弊端,混乱当道,
但终究是他们这些百姓的大乾,
既然朝廷官员不加以守候,那便由他们自己来守候,
无非是一把长刀,一匹战马,一条命罢了。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