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邱芝却面露迟疑,顿了顿说道:
“大人,那龙虎帮的二当家失踪了,自三日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线索断了?”武彦哲兴奋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拳头紧握,眼中的愤怒毫不掩饰:
“为什么不早说?”
邱芝顿了顿,轻叹一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将房门关上,走至武彦哲身前,压低声音开口:
“大人,如今这个局面,再去追查是谁散播的消息,已经是南辕北辙,徒做无用功。”
武彦哲忽然安静下来,呼吸一点点舒缓,他又何尝不知。
“大人,就算抓住了龙虎帮的二当家也无济于事,消息的散播不仅在民间,
在官场上也极快,至于从谁开始传起,已经无从查证。
声势如此浩大,朝堂上能做到此事的不过一掌之数,想必大人心中已经了然。
如此再枉费心力去追查那二当家,只会徒增怨气。”
听到此言,武彦哲微微叹息,将身体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本官心中不甘啊,本官上任才多久,就被如同老牛一般牵来牵去,
按理说本官堂堂正三品京兆府尹,旁人要做什么事,总要跟老夫通通气才是,
但现在呢?老夫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呢,先挨了三闷棍,憋屈至极。
本官想借此机会找一些人的麻烦,让这京兆府不至于如此被动。”
一时间,整个京兆府大堂内都回荡着武彦哲的憋屈声。
他的憋屈旁人无法体会,他若仅仅是京兆府尹也就罢了,
但他在暗中还有着黑旗的身份,一些消息要提早得知,一些事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一明一暗,却落得如此窝囊,武彦哲恨不得将眼前的京兆府衙门都砸了。
邱芝见他如此表情,也露出一声苦笑:
“大人,下官还是劝您放宽心,莫要再追查下去了,
今日消失的是那龙虎帮的二当家,明日消失的说不得就是下官了,说不得会波及大人。
此事其中错综复杂,定然有人在其内顺水推舟,
毕竟想要堂堂正正从榷场赚取银钱的人不少,京中的新政推行得越快,边疆的榷场就越安稳。”
“你是说那几家的掌柜?”
武彦哲心中一惊,眉头紧皱,怎么又牵扯到了他们。
“定然有其在背后推波助澜,
如今朝廷摆明了要不惜代价地推行新政,而靖国公也拿出了榷场税费的单子,
正所谓一个棒子一个甜枣,软硬兼施,他们那些人说不得不会在京城工坊一事上与朝廷纠缠。”
“不不不,你想得太简单了,京畿之地虽处北方,
但亦是交通要道,不知多少货物要从这里周转,
若是能轻易放弃,哪还至于闹得如此僵。”武彦哲连连摇头。
邱芝沉声道:
“一些人不会退,朝廷定要与其争个高下,
但定然有一些人退了,就如那琅琊王氏,不知与那靖国公说了些什么,
那王二爷很快便离开京城,至今都没有回来。
属下怀疑,此等人不在少数,
若是那龙虎帮的二掌柜是他们的人,咱们要将其抓了,难免惹得一身骚。”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了?那我京兆府的脸面何在?工坊都归了朝廷,我京兆府如何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