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了,也都是带着期待等着答复。
不管怎么样,堂堂兵部尚书,节制中原各省的督抚,怎么样都得有几千精锐吧?
可谁知,却听孙传庭对他们说道:“朝廷如今正在整军,勇卫营和京营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因此,陛下赐下一百勇卫营骑军,先行赶到开封坐镇。”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傻眼。孙传庭竟然只带了100人赶来开封,那又有多少用处?
不是说李自成和罗汝才会合兵么?那贼势浩大,你孙传庭再有本事,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
孙传庭却不管他们怎么想的,直接发布命令,让他们整军备战,并且先在高名衡和陈永福的陪同下,巡视了开封城防。
他巡视的很细,也就用了好久时间,不过结果还是满意的,能看出开封这边真得是在认真备战。
于是,他便对高名衡和陈永福说道:“皇上知悉两位用心尽职,如今本官亲眼所见,等此战之后,本官必定如实上奏。”
高名衡和陈永福听了,自然是高兴。
可没想到,孙传庭立刻又接着道:“你们立刻安排,把城中百姓老弱尽数迁往黄河以北,到延津、卫辉两府安置。”
“……”高名衡一听,顿时愣了下,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大人,如此兴师动众,这怕是不妥吧?”
这种事情,是属于家庭离散,背井离乡的,一个搞不好,就是家人永别。
因此,谁都不希望这样,特别是还没有见到贼人过来的时候,自然就更是不愿离别。
陈永福听了,也跟着劝道:“大人,前两次流贼攻打开封,都没有如此做法,如今大人亲至,却要百姓背井离乡,这怕是有损大人威望啊!”
孙传庭听了,想也不想就道:“此次贼人再攻开封,乃势在必得。开封之战的关键,便是城中粮草。一旦围困日久,粮食匮乏,如之奈何?”
虽然他之前就已经说了贼人合兵,勇卫营在整编,但是,高名衡等人还是意识不到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毕竟他们整军备战,功夫也是做足了的!认为只要他们努力守好开封,只要前期不被流贼攻破开封的话,贼人自然会退去的。
可此时听到孙传庭的话,高名衡就有点吃惊,当即问孙传庭道:“大人,流贼围城,也需粮草,他们真有决心耗死在开封,难不成就不怕其他地方的朝廷军队?”
();() 围城的军队,同样是每天要吃喝拉撒,要耗粮食的。如果开封城里的粮食都耗尽了,那城外的流贼,又能好到哪里去?
另外,勇卫营不来,可周围还有保定总督杨文岳,接替杨嗣昌的丁启睿,他们手下是有兵的。
孙传庭听了,冷笑一声道:“如今天下之大,除了勇卫营敢打硬仗之外,又还有何人敢和流贼死拼?他们只会在外围吆喝一下而已,说不定还会被流贼围歼,白送流贼兵源和粮草物资!”
按照崇祯皇帝告诉他的推演,之后便会有朱仙镇一战,朝廷官军一败涂地。
此时,听到孙传庭的话,高名衡和陈永福不由得都有点黯然。
没错,如今的流贼已经越来越强,朝廷军队屡战屡败,开封周边的城镇,连续失陷便是明证。
甚至传言,那个丁启睿手下,祸害百姓是如狼似虎,可面对流贼,却是闻风而逃。各地听闻丁启睿领兵过境,比听闻流贼到来还要惧怕!
城头上,孙传庭一指城外连绵的麦田,又接着说道:“另外派出夜不收,盯着流贼所部的动向,一有动静,不管可否收获,立刻抢收,能收一点是一点!”
不等他们说话,他又接着说道:“老弱北上,要分批悄无声息进行,预防贼人侦知。”
“大人,开封老弱,至少十万。黄河以北两府,怕是容纳不下吧?”高名衡听了,还是劝道,“与其出城别离家人而死,他们怕是宁死不走,一旦强迫,怕生民变啊!”
孙传庭听了,马上就答复道:“皇上早有准备,已派钦差前往准备,保证饿不死他们。如在开封,一旦粮草耗尽,全城皆死!”
“还有!”他看到面前两人诧异的表情,就继续说道,“城中粮草,集中官府调度,按战时分配,战后朝廷自会补偿出粮者,有田者免税三年,无田者按粮价折算,三倍之!”
“……”高名衡和陈永福听得非常诧异。
孙传庭却还有话说:“陛下交代了,周王该是有钱,就让他再出钱,给迁出老弱以银钱安抚,每人不得少于一两银子。此事,就由你们两人给周王晓以利害,让他出钱,莫要等本官前去,那就撕破脸皮了!”
听着他的这一连番的话,高名衡终于忍不住确认道:“大人,流贼真得非要打下开封不可了?”
这架势,真得是要开封决战一般。
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措施出来。并且还是当今皇帝亲自决策,兵部尚书亲自前来坐镇。
孙传庭听了,点点头说道:“最好是流贼不来,可这不现实。只要等到勇卫营整军完毕,便是局势大反转之时。开封这边,绝不容有失!”
言外之意,朝廷是在下很大的一盘棋,而开封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孙传庭所说得这些,也是当今皇帝的意思。
高名衡确认了这一点,自然无话可说,唯有奉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