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忽然感到心脏收紧,一阵抽痛!
那痛楚,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将血管的脉络都清晰地勾勒出来,痛得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放缓。
她跪在地上,微弱地喘息,死亡的冰冷开始蔓延,从脚底攀爬到头顶,眼前逐渐混沌,继而黑下去。
在那混沌的终极,一幕画卷忽然清晰——
谢令鸢站在红毯上,四周星光璀璨,微笑着向她睇来。
林宝诺闭上眼睛,竟然有些怀念那恍如隔世的大好光景。
在这陌生的地方,她们的命运漂如浮萍,然后再度相遇,抛弃前嫌,相互扶持。
后悔来此吗?
这样想想,见证过恢弘的奇迹,不惜一切的信念,这样壮丽,一生也许只有一次。
不虚此行。
……谢令鸢啊,到头来你还是得感谢我,谢我不杀之恩。
倘若你完成了天道使命,能够回去,我也不图你谢什么……记得告诉我影后的得主,就好。
争了这么多年,还是想知道结果的。
当然这次,无论高下,都可以一笑了之了。
她躺在花海中,面容平静宁和,没有被少司命所杀的恐惧怨恨,反而是眉目舒展的动人。
延晖殿中,林宝诺在沉睡中,渐渐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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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媛午间小憩,两个时辰没有起来,宫女不敢叫醒她。眼见过了酉时,只好挑开帘子,进来唤人。手挨上贵体,却一片冰凉。
她们这才发现,昭媛娘娘已经在睡梦里,死去多时了!
宫女瞬间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冲出殿外,连后宫不许小跑的规矩都忘了,四处抓着主事公公和大宫女:“娘娘出事了,娘娘叫不醒,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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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远远看到延晖殿外乱成一片,等她赶过去,延晖殿正六神无主,见到德妃来,瞬间眼泪流了下来:“德妃娘娘,不好了,我家娘娘……她、她不知怎的……咽,咽气了!”
“……”她们哽咽的话音传到谢令鸢耳中,她呆呆看了她们一眼。
然后没听见一样,继续迈步子往延晖殿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你们说什么?!”
她终于反应过来,瞬间全身的血都凉透。宫女太监们就看到德妃站在台阶上,脸上一霎苍白,失了血色。
“昭媛娘娘……午休时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就……”那宫女抽噎得喘不上气,她们贴身伺候主子的,前途命运都系于主人身上,如今一切都灰暗了。
“……不可能。”谢令鸢怔怔呆立,口里含糊道。
下一刻,她猛地推开门,迎面一阵寒意,不知道为什么,扑面的冷,冷到心底。
她倒退了两步,一时竟踌躇,不知进退,脑海混沌如麻。
那些宫女跪在殿外,泪眼模糊中,就见向来豁达乐天的德妃,像泥塑一样僵在门口。
过了好半晌,她仿佛才想到该动弹了似的,往内殿寝室挪去,步伐渐快,最后跑去掀开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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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人,熟悉的面容,却是不熟悉的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