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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大臣反对,言辞铿锵,冠冕堂皇:
“臣以为,恩科之事,宜从长计议。一来,恩科之策乃国基大事,需妥善商议;二来,眼下朝中正是缺人之际,尤其夏天将至,各州府要防洪排涝,各地也要清点粮仓以备民生之灾,亟需递补职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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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振振有词,引得众臣含泪共鸣:
“尚书台如今都在到处借人,实在拖延不得了!”
“那日工部刘大人来我们清吏司要人,我们吏部哪儿给得出人啊,害得刘大人差点同敝司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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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英殿内乌泱泱一片,集体大倒苦水,想要把何太后“惊世骇俗”的想法淹回去。
御前宦官不得不一次次站出来整顿廷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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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人心忧朝事,哀家体恤。”何容琛面色不变,似乎早有准备,吩咐韦无默捧来一摞文书,内侍呈给各位召对大臣。
“爱卿挂忧之事,哀家自然也有考虑。这试策之律,便是应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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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他们翻开文书,只见上面书写几个字:试策十四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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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条律都已准备好,这厚厚的一摞实施细则,可不是一年半载能完成的事,她是准备了多少年?
有人悄悄抬眼窥她,一时间心中升起了敬意。哪怕科举与他们的利益相悖,注定要阻挠反对,但人的品格永远比权力更让人发自内心诚服——这才是真正的“权”,而今这种令人折服敬仰的品格,却是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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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声中,何道庚一脸茫然地站在大殿下方。他偷眼看曹丞相,曹丞相也和他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这恩科之事,两个月前何太后威逼利诱,已经完成了政治交换。但这《试策十四律议》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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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归意外,但总不能在这时拆台。要是自己先出面质疑,却让另一方有机可乘,岂不是更吃亏?
他们各自揣着自己的心思,只好按捺下来,私下寻个时机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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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英殿内改抱怨为争执,所有人都在议论这十四条律议——
各郡县兴建书院,由户部差额拨款,归属礼部统辖,不受郡县地方管制。
试策分正科与恩科,文举与武举,文举中有常科与制科之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