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是温凉停留最久的地方了。
胤禛在椅子坐下,翻看着桌面摆放的孤本,这许是温凉匆匆留下,整理殿内的人也无人敢动,就一直任由着留在这里。
他掀开来,一眼便看到了夹在最中间的书签。不过这书签看起来有些怪模怪样,像是从什么地方被撕下来的布料,薄薄的一层也看不出什么。
胤禛想了想,忽而失笑。
他回忆起这片东西是打哪儿来的了。
温凉离京前,在养心殿连着待了三日才回去,临行那夜还陪着胤禛喝了些酒,有点上头。次日清醒前,那点迷糊劲难得又犯了,把胤禛的内衬衣襟给扯下来。
这布料同胤禛惯用的布料是同种,胤禛想想也便回想起来了。
因想起了点高兴的事情,胤禛的脸色也和缓了些。
温凉离京已有数月之久,自从温凉从江南回来后,便再不曾分离这么久。
胤禛一想到此处,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同温凉接洽的臣子中,有一人勉强算得上是家学渊博,其父乃是以前的浙闽总督梁鼐,眼下自己正是在广东省内当值。
胤禛隐约记得,那人叫梁河。
梁河的名号此前也曾被胤禛看过,是在康熙四十几年温凉在江南时结交的朋友。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温凉对此人的评价。
看似简单实则不凡。
温凉烦他聒噪,但也看出此人有能耐,不然按着他的性格,每每他贴上来八卦的时候,早早就让人给打出去了。
虽然这和每次的结果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梁河在雍正元年加开的恩科里头中举,也算得上是走正儿八经的路上来的,当时胤禛还看过他的殿试文章,特地安排到了广东。
梁河的有些观点,倒是适合在广东负责对外邦交流,且他那口才也适合。
如今想来,胤禛有点后悔,他本该把梁河在按在浙江才是。
温凉这书信十天才来一封,全是正事。梁河出场频率之高,远超排名第二的戴铎。
胤禛的指尖敲了敲,觉得日后应该大力提拔戴铎,至少看见戴铎的名字,胤禛不会这么气不顺。
或许和戴铎是个爱老婆人设有关吧。
胤禛摇头站起身来,那原本放在桌面的布条或许因为胤禛的动作而受风,微微翻动了下,倒是让胤禛看出些许不同来。
他把那一小块布条翻了个身,看到了上头寥寥小字。
不可有二心!后面还画了温凉的简单模样。
胤禛:“……”
胤禛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看着这明显是温凉字迹,又是温凉画技的东西,难道是那天早晨先生还没有彻底清醒?
这等做法,可称得上是拐弯抹角地让胤禛收心了。
可胤禛能收什么心?他连后宫都不知道多少件没踏足过。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布条,玩味儿地想到,温凉便是笃定了他会来这里看他,又认定胤禛会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