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眼下什么都是虚的。要吞下对方的势力,也得看对方登门有何事相求,如今公主府地位大不如前,还未必能做到。
“你今日前来,意欲何为?利用我们去救郑虔不成?”
“不必贸然出手。”薛白沉吟道:“在终南山,我曾过裴冕的身份,驸马可确认过了?”
();() 李娘见他只顾着问杨洄,像是不知道公主府是谁当家,当即道:“确认过了又如何?”
“公主不曾向哥奴揭破?”
“呵,我为何要受你的利用?”
薛白拿出一封文书,摊开来,给他们看了一眼。
只见这文书上盖的是东宫属官的印章,中间还被撕掉了一块。
“这是?”
“能证明裴冕身份的证据。”薛白道:“若是我呈给哥奴,哥奴必是不信。”
杨洄伸手便要去接。
薛白却是把文书一收,笑问道:“我的身契呢?”
李娘不悦,皱眉道:“你与我谈条件?”
“公平交易。”
“你是何身份,配与我公平交易?我若弄死……”
杨洄连忙拍了拍她,柔声劝慰了几句,夫妻俩方才使人去将薛白的身契拿来。
薛白拿回身契,递过裴冕的接头信,却是道:“不过,驸马若将它呈给哥奴,哥奴便知我们合作了。倒可用来驱使裴冕做事。”
“你为何不自己利用此事?”
“我身份不够,只会让裴冕心生杀意,不如给驸马。”
杨洄目光闪动。
薛白又道:“驸马能否帮忙问问郑虔一事的详情?他们拿下郑虔是为引蛇出洞,我不好中计,此事于驸马而言却不难。”
右相府。
李林甫正俯首案头。
第一批河东盐税便要押解进京,给了他颇大的压力。近来一直在探查此事,并思忖对策。
前两日,他要除掉的政敌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元载。
听闻便是此子给杨铦出谋划策,在税赋之事上甚有才干,颇具威胁。
“阿郎,驸马来了。”
听得通传,李林甫放下手中的公文,让杨洄到堂上坐了。
他猜想,杨洄又是为了催促右相府除掉薛平昭而来,甫一见面便摆了摆手。
“驸马不必急在一时,本相已听闻卢铉被贬。待那竖子圣眷渐淡,再寻机除去便是。”
“右相所言甚是。”
杨洄听着这些话,再抬眼看李林甫,忽有了某种新的感受。
哥奴的仿佛对付薛白是为了他们一样,无非还在把缺成傻子利用罢了。
坐下寒暄了几句,杨洄道:“右相,我今日听闻一事……刑部忽然捉拿了太学博士郑虔,可是与当年旧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