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和琼琅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没有她和荒等妖怪的那智山,显得如此孤寂冷清。
夜晚是妖怪频繁活动的时间,但在行事作风以严肃出名的那智山内,没了鸟鸣蛙声,却比白日还要安静,与闹哄哄的罗剎海天差地别。
看着看着,大天狗就不知不觉地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湛蓝色的眼眸美丽而宁静平和。
仅仅半日不见,就如此的思念琼琅。
纸门在不经意间被一股力量推开,庭院中的夜风立刻吹拂进来,翻开了案上的书籍,发出稀索的响声。
“你看起来有心事呢。”一个隐约带着几分诱惑的男声传来,低沉而磁性。
大天狗猛然回过神来,目光冷而锐利地直射向庭院。
夜色的樱花树下,竟有一个身着紫黑色狩衣,作阴阳师打扮的俊美男人正持扇站在那里。大天狗心下暗自一沉,这个人类是何时悄无声息地越过那智山的结界进入到庭院中来,他竟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许是看到大天狗的眼神,男人冲他微微一笑,扇子在手中一下一下地轻敲。
“我在那智山等你很久,终于等到你归来了。”
“你在烦恼什么?不如和我说一说,也许……我能够帮一帮你呢……”
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在夜风中温柔的响起,如鸠酒一般醉人,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大天狗的邀约琼琅没有拒绝,这令茨木心下极度不爽,但不管怎么样,能够没有人打扰的和琼琅单独相处三天,他还是欣喜非常的。
只是茨木的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这份喜意在看见酒吞的那一幕,荡然无存。
“挚友!你到底怎么了?”茨木步伐急促地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了地上烂醉如泥的酒吞,痛心疾首地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子里散发着浓浓的酒香,香气中带着浅浅的葡萄果味,看来酒吞早已忍不住先行开封葡萄酒的酒坛了。
琼琅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地上这个毫无形象、满身酒气的醉鬼来。
这个周身气息颓废,喝的满面酡红,马尾都歪歪散散的狼狈男人,真的是她之前那位英武伟岸,霸气测漏的鬼王兄长吗?
大半个月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挚友……挚友啊!你到底怎么了,快回答我啊!”茨木一边心痛地高声呼喊道,一边用力地摇晃着醉眼迷离的酒吞,心下焦急不已。
许是被茨木摇晃的脑壳疼,酒吞微微一皱眉,不耐烦地把茨木推开,恼怒地嘟囔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边去,别烦本大爷!”
揉了揉发胀的头,酒吞神色茫然地晃了晃脚边几个空酒坛,“本大爷的酒呢……酒呢……?怎么这么快就喝光了……”
茨木完全没有被嫌弃的失落和难堪,只是揪心担忧地看着酒吞,一副要癫狂的样子。
他从没见过一向冷静理智的挚友喝成这副鬼样子过!
“兄……兄长……?”琼琅踩着小碎步走上前去,轻轻唤了一声。
听到琼琅的声音,酒吞眉头轻蹙,随后慢慢松了开来,强打起精神来和她对视。
双目对双目,琼琅尬笑了一声,“我按照约定,回来看你了……”
酒吞一怔,随后想到了什么似得,露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来,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上前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太好了!”
话音落下,在她一脸懵然之时,酒吞激动地打了个酒嗝,被喷了一脸的琼琅顿时抽了抽嘴角。
她不动声色,略带嫌弃地将酒吞扶稳,稍稍远离了他一些,方才微笑着问道:“兄长,你怎么了?”
“琼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这一次,可能只有你才能帮我了!”酒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火热地说着,仿佛琼琅身上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
看到两个人这副样子,被冷落在一旁的茨木心中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瞬间不知道头顶上的绿意到底是来自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