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少主,鲁客卿来见。”
“鲁客卿?”
李承辽并不讶异,此人正是导致郁慕高身死,郁家分裂的罪魁祸首,正要出言来问,便见李汶继续道:
“此人被乌梢前辈拦在了湖上,进退不得,乌梢前辈唤了曦明老祖前去,三人正在湖上对峙。”
李汶是个糙汉性子,偏偏说话不急不缓,这事情可有些大条,李承辽挑眉,连忙起身,快步出去,问道:
“他区区一个练气修士…竟能让两位筑基相迎?!”
他迟疑了片刻,驾风而起,只远远望着。
……
鲁客卿一身白衣,手中端着个扇子,飘飘摇摇地落在湖面上,看着面前的筑基妖物丝毫不惧。
他踏空几步,见着一金色道袍的男子驾风赶来,两人合在一块,他这才收起面上的轻浮,微微拱手,笑道:
“故人来访,两位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李乌梢面色阴沉,直勾勾的看着他,此人乃是筑基中期修为,按理来说绝无可能是什么郁家客卿,只等着李曦明发话。
李曦明心中有些打鼓,可他毕竟小时还受过些教育,多年未用,硬起头皮还是可以应付应付的,拿出态度来,伸手道:
“道友请。”
鲁客卿浑然不惧,跟着两人入了阵,这才笑了一声,拱手道:
“在下蒋合乾,有幸与通崖道友联手对敌,也是有些交情的,不知贵族还是否记得。”
这话一出,顿时叫李曦明悚然,他读过族史,怎么能不知道:
当年郁家烈火烹油,两大筑基坐镇,设立了密林坊市,想要更进一步,偏偏同时触及了多家利益,甚至引起了萧家不满。
李通崖联合多方,不但杀了他家老祖,还将坊市捣毁,捣毁这坊市之时就是与费望白、蒋家遗族蒋合乾联手,让郁家吃了大亏。
蒋合乾还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让郁家的大阵轻易破开,李曦明只在书中读过这名字,觉得历史中的人物走到了面前,沧桑感扑面而来。
可随后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惊悚之感。
“此人是蒋家遗孤,蒋家曾经又是月华元府外门弟子所创,不知道有多少势力都在寻他,却始终不曾听闻他的下落。”
“谁知…谁知他竟然扮作一练气客卿,足足在郁家忍耐了几十年,最后将郁慕高害死不说,还促成了郁家分裂…”
想到此处,李曦明有恍然大悟之感:
“难怪…难怪郁家堂堂世家,却没有任何维稳手段,太过轻易就这样几近崩溃,若非元乌峰插手过一次,郁家早就撑不住了!”
“原来都是此人在背后推动…想要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要知道当年的蒋家昌盛一时,郁家、安家都是蒋家的外姓,后来主脉失势,又被周围的几个仙门默默推动,这才碎了一地。
郁家正是其中最大得益之族,此后几十年内天才辈出,这才形成这样的局面,而蒋合乾忍耐百年时间,硬生生将这些东西报应回去了。
不可思议的情绪刚刚过去,李曦明思来想去,发现此计还当真可行,蒋家传承之中应当有遮蔽气息的术法,虽然骗不过同等修为的筑基,却足以骗得这些练气团团转。
等到郁萧贵身死,郁家已经没了筑基,哪里还有人能发现得了他真正的修为,就算是各家的探子也不过最多是有修为在身,根本看不透他。
‘妙…实在妙…’
蒋合乾颇为满意地欣赏着他的表情,似乎从中得到了报复成功的快感,哈哈一笑,指了指北方,笑道:
“如何?郁慕高的头颅和这份大礼,贵族可还看得上眼!”
他哈哈大笑,乃至于有些痴狂之色,慢慢平静下来,有些遗憾地道:
“只可惜…通崖道友和望白不能亲眼目睹,倒是少了些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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