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戏瞧下来,严锦笑得肚肠也疼了,到家还在揉肚子。
“你这调皮鬼,再笑哪还能睡?”
丈夫拿起铜缶,往盆里倒入热水,拧了毛巾给她擦手揩面。
“睡不着我去厨房蒸包子。”妻子异想天开地说。
“省省吧。天寒地冻的,给老子消停点。”
他解了她的袄子,把人往被窝里一塞。出去把水泼了,才睡上来。
或许是能控制温度的缘故,他身上永远像个暖炉子。
这种寒天,两人盖一条被子就够了。
严锦习惯性地贴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算是为晚上的闹剧画上了休止。又深深吸一口气,把脸在他手臂蹭了蹭——
丈夫平躺着,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触她丝缎般的脊背,“现在感觉如何?”
“唔,暖洋洋的,整个人像飘在温水里。”
“好好养着。多养养,你的花丝才会变得坚韧强大……要多养养。”
他好像说服自己似的,不停让她“多养养”……
两人一时静默下来。
气氛里忽然多了一点心照不宣的旖旎。
“……大哥,你现在还想要吗?”妻子柔声说。
他僵了一会才说:“不想了,劲儿过去了。”
“我刚才掐你,是因为那地方不合适嘛……”
“……我不怎么想了,你好好养着。”
锦娘心中疼惜,伸手抚摸他。沿着腹部的体毛往上捋,最终把手停在他的胸膛上。身上其他各处都像冷静的荒原,唯有心脏这地方藏掩不住。
跳得像战鼓一样热烈,充满了战意。
锦娘抿了抿嘴,柔声说:“为了我,你克制得很辛苦。”
“也没有。我天生这方面没有太多需求。”他瞪着两眼,直直地望着屋梁。
她顿了一会,声音极小地说:“忘了听谁嚼的了,说体毛兴的男子,欲望也极盛……”
“说这话的必是个蠢货。”他的口吻极是不屑,“体形威猛的男子,难道就不能清心寡欲做人?什么屁话!江湖上的采花贼可都是些不长毛的白脸皮子!”
他又像辩论似的提出反证:“人家还说了呢,像你这种女子天生性淫。这话又哪里靠谱?你这种家伙一沾床就睡,倒是淫一次给老子瞧瞧!”
锦娘红着脸发笑,“……说得真难听。”
“话虽糙,理却没错。”他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低沉地“哼”了一声,“老子若没遇到你,有朝一日也会腻了这片山水,指不定就披上□□修佛去了。铁定一辈子把得定关,哪个魔女也近不了老子的身!”
锦娘微微抬起头,凝视幽暗中他刚硬的轮廓。
——竟丝毫不怀疑这话。
她对刚烈、勇猛、坚毅、果决这些品质,总是有着说不出的着迷。与生俱来一点痴,就系在这上头……
世上纵有无数好男子,或英俊,或富有,或大权在握,或满腹经纶,她却冰心一片,独爱眼前这一份刚猛与坚毅!
凝眸间,心中渐渐升起万种缱绻,连眼睛也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