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屿直大惊,抬起慌张的眼眸,眸里蓄满泪水,颤声请求,“父亲开恩!儿子……知错!儿子真的知错了!”
魏忠实抽了两鞭子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那为父再问你一次,你错哪儿了?”
魏屿直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儿子心悦海晏公主,可她未等儿子金榜题名就成了亲。儿子不服,想要与她夫婿一较高下。可她夫婿不考武举,反倒成了教谕。儿子……这口气,憋在心里很久了。”
终于,说出来了。
心里的阴暗,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愫,终于以最不堪的方式暴露于人前。
他面红耳赤,恨不得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魏忠实不怒反笑,“所以你就作贱自己?你毁了自己的前程,就对海晏驸马造成伤害和打击了?”
气啊!气得脑子嗡嗡的!真是气得胸腔都要爆了!
一直以为儿子还算正直,还算忠厚,还算赤诚,结果!就这!
他几乎是指着魏屿直的鼻子,“我问你,赤手空拳,你有几分把握胜得了驸马?”
魏屿直不作思考就答了,“没有。”
他想起岑鸢教他们格斗,那是赤手空拳近距离最有效的招式。
他们交过手,岑鸢一招就将他撂翻在地。
他都没看清对方怎么动的手,就躺了。
魏忠实简直气极了,“没有!好,好得很!”他又问,“射箭,你赢得了驸马?”
魏屿直的头更低了,“赢不了。”
今日在步射场上,他听马楚阳问唐星河,“你怎么练成的五箭同时开弓?”
唐星河说,“我表妹夫指导的,我表妹夫超级厉害,射箭是高手。”
魏屿直推断,岑鸢的箭术应在唐星河之上。而他,不如唐星河。
魏忠实气得已经不知说什么了,“所以,你哪哪都不如驸马,就只能伤害自己?魏屿直啊魏屿直,你叫为父说你什么好?先不谈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就说你各方面都不如人,凭什么就有脸给人添堵呢?”
一句句的质问,如同冷水一盆盆浇下来。兜头兜脸,羞愧难当。
魏夫人看得心疼极了,眼含泪花,却知慈母多败儿,不能心软。
她将大门重重关上,才沉痛道,“我早知你钟情于海晏公主,但当初你未道破,我还当你知事懂事。”
先不谈两情相悦,就这门第,他们家如何配得上显赫权贵世家的侯府?
若说自己女儿高嫁,那也是她女婿一心低娶,认定了她女儿才促成的这门亲事。
京中多少风言风语,说他们魏家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攀附上权贵。
难听的话可以当耳旁风,可她女儿成亲当夜就遭了毒手。要不是海晏公主机敏聪颖,这会子她女儿都成了冤死鬼。
门不当,户不对啊!
可自己这儿子竟然还在肖想海晏公主!分明海晏公主对她儿子根本没有任何情谊,完全是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魏夫人道,“你喜欢的姑娘已成亲,她夫婿还是你的教谕!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你礼义廉耻,还是没教你尊师重道?”
魏屿直咬紧后槽牙,心头酸楚,却不敢辩驳一个字。
魏忠实气愤难当,“你如此行径,与那无耻的时云兴相比,又能强到哪里去?当日你口口声声骂时云兴是个混账,你这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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