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宗真人一至,向那上首的席位已满,萧初庭笑盈盈地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于是仙乐糜糜,一派安逸太平景色。
李通崖则抬头看了一阵,在紫烟门那一席的众人人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人一手挽着须,正美美地饮着酒,手中玉快在盘中翻来捡去,哼哼着什么曲调。
“这家伙,如今倒是过得舒服!”
李通崖气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他在那紫烟门真人之下就坐,如今也应筑基了,无奈地摇摇头,暗忖道:
“只是如今不太方便,看着能不能寻机问上一问,这灵岩子说着要把灵石送到我家,多年没了动静,眼下却快活着。”
这人自然就是当年追逃之中到了黎泾山的紫烟门修士灵岩子,李通崖与他合计着灭了那两长宵门修士,却剩下两个施过法的储物袋无处可用,便让这家伙带回去兑了灵石,说是会送回来。
李通崖本就没想着这家伙能亲自送来,果然一去十多年,李通崖连根毛都没见着,眼下见了此人,便寻思着问上一问。
“只怕这老家伙赖账,只问上一问,若是不成,就当打了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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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明驾马在山道上行走着,刚才下过了雨,地上泥泞得很,马蹄在地面上炸起一阵阵泥花,林中的滴嗒水声和变了调的风声传来,让他微微蹙眉。
他如今已经是胎息四层的修为,跑起来要比胯下这马快得多,可人总是懒惰的,成了仙也不例外,要他这雨天自己下来走,倒还不如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徐公明如今已经三十余岁,徐老爷子去年亡故,山上派了一人来吊唁,徐老爷子毕竟是徐三之子,李玄宣和李玄锋那处还有情面在。
徐公明连连谢过,送回使者,感激之余也一阵悲凉,这代表着徐家与主家之间的恩情又澹薄了一分,他操持了丧事,急匆匆地到华芊诸镇来上任。
自到一处,先去拜访了主家的持事之人,徐公明马不停蹄地赶向这镇后的小院,来见田氏在华芊诸镇的利益代表————田仲青。
徐公明翻身下马,自有小仆上前接过绳,牵着马下去,徐公明轻轻叩门,对着走上来的门僮道:
“还请报大人,故友徐公明来访。”
徐家和田家都是黎泾镇的元老,两家的老宅离得近,徐公明幼时同田仲青本玩闹过,后来分离多年,却也认不清了,自前几年见了一面,又多有共事,两人的关系算得上不错。
只听房门嘎吱一声,走出来个俊朗的青年,腰间束着剑,上前一步,喜道:
“数月未见公明了!”
徐公明哈哈一笑,客客气气地进了院子,田仲青将院门一关,让仆人奉上来茶,同他寒暄一阵,徐公明一抱算,贺喜道:
“恭喜仲青兄了!这外姓的第二位练气修士,看来是要落在你家!”
田仲青哈哈一笑,田氏的那位胎息巅峰修士前几日上了黎泾山,得了主家赐下来的丹药,已经前往华芊山闭关,他晓得徐公明在祝贺此事,笑道:
“此事全赖主家厚待,我等心中感激不尽,要贺喜也是贺主家。”
旋即一正色,答道:
“我那族叔已经五十多岁,是当年从年长的农户中重新检测根骨寻出来的,他天资好得很,只可惜修炼太晚,平白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只能搏一搏练气,能成是最好,若是成不了,那便只能成杂气修士了。”
徐公明微微点头,李秋阳突破失败,李家前几月才颁布了新的规矩,让众人晓得了这些练气和杂气消息,他先是恭贺了几声,说了几句吉利话。
田仲青一一应了,这才低声道:
“公明兄此次前来…族中可是有吩咐?”
徐公明摇了摇头,低声答道:
“哪能有什么吩咐,我不过是外放来华芊诸镇,毕竟黎泾镇的修士如今多了,灵气不如从前充足,修炼起来也不讨好,那些练气无望,混吃等死的老家伙无所谓,我却不能在那里白耗着。”
徐公明接过茶,抿了一口,这才继续道:
“前几月我家老爷去世,他老人家同山上还有情分在,便有下来人吊唁,我把此事一提,就寻机被放出来了。”
“原来如此!”
田仲青点点头,眉头一挑,拱手道:
“还请兄弟节哀。”
“喔。”
徐公明摆了摆手,面上多了几分苦色,答道:
“前人遗泽算是用完了,徐家如今就我一个修士,我若是不成练气,恐怕要家道中落,与那平民寒门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