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样,官员所图更大。
“你什么意思?也要杖责我,或是砍去我的手?”
徐瑛露出讥笑。
在江南这地界,难道还有人能动他不成?
“如若徐三公子你如实回答本县的问话,没人会伤你,但要是你执意妄为,恐怕就要得罪了。”
海瑞的身上,涌出了一股浩然正气。
徐瑛却早看烦了海瑞在公堂上居高临下的模样,公子脾气一上来,冷冷一笑,继续往堂外走去。
“拿下!”
海瑞的声音响起,徐瑛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谁敢?”
站在公堂门外的衙役,望了望堂上的县尊,又望了望威的徐三公子,不敢拿人也不敢让开路。
“锠鎯鎯”。
天子剑出鞘。
海瑞逐渐站起身,头顶的“明镜高悬”牌匾与之交相辉映。
这是海瑞在淳安县境内第一次拔出天子剑,在灯火下,天子剑剑刃折射的人心透寒。
“拿下!”
海瑞右手持剑,左手一拂竹筒,竹筒就摔到了地上,筒中仅剩的竹签全都撒了出来,那个签筒居然没有摔破,直直地朝徐瑛滚去,“打!”
天子剑悬于头顶。
县衙衙役再无丝毫犹豫,立刻拿下徐瑛,水火棍押着就朝打板子的地方而去。
刚打了十杖,衙役们就停了下来,又听到海瑞道:“没看清我扔出去多少签子吗?”
那起码有五根签子!
结结实实的五十杖,没有练过硬功,非打死不可,显然,细皮嫩肉的徐三公子没有硬功在身。
沈一石慢慢站起了,与海瑞的目光在这一瞬间碰上了,短暂的凝固,短暂的互相审视。
淡淡的夜风吹拂下,那一身“百花”似是在飘向海瑞。
不等沈一石开口,海瑞突然问:“报上贵驾的职务。”
这是明知故问的问话,沈一石情绪没有任何波澜,答道:“在下沈一石,替江南织造局经商。
嘉靖三十七年时,江南织造局报司礼监,言我当差勤勉,卓有劳绩,司礼监呈奏皇上特赏了我一顶六品功名顶戴。
海老爷可当我是商人,也可当我是官人。”
海瑞微微一怔,旋即便更加愤怒了,“我大明朝朝廷可没有当商人的官人!”
太祖高皇帝祖制,商人低贱,穿不了绫罗绸缎,连科举都不成,沈一石口中的功名顶戴,六品官服,让海瑞出离地愤怒了。
大明朝太监官员商人勾结营私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海老爷说得极是,但那功名终究是皇上天恩特赐……”
沈一石声调清朗,可在海瑞耳中,却如蚊蝇在耳,厉声道:“拿下!”
“打!”
“问出诡田的幕后主使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