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领着一半金吾卫,他的心究竟向着谁,于皇后而言极为要紧。皇后试探过江振多次,江振都只是含糊其辞,这使得皇后对江振很有些看法。
享受着江振的按摩,皇后原本很舒服了一阵,但自从听到江振再一次糊弄她,她的心情便又浮躁起来,她命江振不必再替她按摩,又问道:“本宫问你,派皇子巡查南境之事,陛下可与你提过?”
既不用按摩,江振便不敢离皇后如方才那般近,他站起身,恭敬倒退几步,行了个礼,低头道:“朝政之事,微臣不敢妄议。”
皇后理理宽大华美的衣袖,抚着发髻后的一支金簪说道:“你每日出入宫廷,本宫不信你半点不知。”
“娘娘所说之事,陛下尚未有旨意。”
江振并无不当之举,但他所说的话着实令皇后不快。皇后的心里不免焦躁,她压抑着焦躁,不使之外露,用尽量平静的语调问道:“陛下心中定有人选,只是还未下旨罢了。你说,陛下到底想派谁去南境?”
江振如何不知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会惹怒皇后,只是即便他心里知道些什么,他也无法说出来,他低着头,拱手道:“微臣以为,无论哪一子,陛下能委以重任,派他统辖南境治水之事,于天下万民,都是大幸。”
皇后的手拍打在檀木扶手上,她也顾不得手疼,接连反问:“统辖?说得好听!大晟立国以来,代代治水,水患年年不绝,何时是个尽头?我儿若经年累月留在南境,晟京哪里还有他容身之地?”
江振算是听明白了,如今太子之位空悬,皇后对治水之事如此上心,是并不希望那差事落到她所生的二皇子身上。
江振劝道:“娘娘,陛下并未下旨,无论哪位皇子担此重任,都是历练。这般历练,有益无害。”
“听闻陛下要让鹏儿去南方,本宫还不信,今日看你的反应,十有八九是真的。”
皇后要站起身来,一旁的聂嬷嬷上前搀扶,皇后继续道:“你与丽妃母子是否早有勾结,丽妃许你什么?”
“微臣与丽妃娘娘并无来往,请娘娘明鉴。”
江振单膝跪地,面色恭顺无比,心内直叹:“宫里的女人,难伺候得很。”
江振不顺着皇后的意思,皇后越看江振越不顺眼,她非得找些什么为难江振几句:“你口口声声愿为陛下与本宫牛马,谁知你心里如何作想。你倒说说,芳芷阁那疯子的院子里,为何会有梯子,她摔死事小,你也不怕她跑了?”
“公主殿下喜欢坐在房顶上望天,她院里才有个梯子。”
江振其实早就想拿掉公主的梯子,只是一来并未听手下禀报过公主借梯子逃跑,二来他每回去芳芷阁都忘记命手下收起梯子,今日皇后既借木梯数落他,他想,那木梯确实是不能留在芳芷阁了。
江振顿了顿,继续道:“微臣谨遵娘娘教诲,这就命人收了木梯。”
“护送本宫回宫。”皇后冷哼一声,径直离开,宽大的衣袖摆动出极大的弧度。
皇后怀揣怒意说走就走,江振无奈叹了一声,赶忙跟上去,门口看见古俊生,他顺便命古俊生带人去芳芷阁收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