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笑笑,闭上双目,保持沉默,一副静等死亡的姿态。
“脏了殿下的手,属下来。”
“不必。”
罗笙欲替李嬅动手,李嬅拒绝,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帕递给罗笙,“用这包手。”
李嬅双手握住金簪,痛苦地将金簪移到黑衣人的心口上方。
清宁长公主府进了刺客,也许会交由大理寺审问。黑衣人必须立即死去。
但凡他还剩下一口气,但凡受审时他供出一句定华长公主没疯的话,后果难以设想。
罗笙的手受如此重的伤,只怕力气不够,不能一招毙命,不能赌。
从古至今,凡谋权篡位之人,哪个手上没沾过血,她也曾鄙夷过史书上的乱臣贼子,可原来,她终究也不得不迈出这一步。
金簪扎入黑衣人心口,不断深入,黑衣人终于没了呼吸,李嬅松开手,目光无神,惊慌的泪珠毁了妆面。
“我杀人了。”
李嬅抱着膝盖,僵硬地坐在黑衣人的尸体面前,她明明在说话,然而她的脑袋晕得厉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像听见别人的声音。
罗笙温声安慰:“方才他也要杀殿下,殿下只是在自保。”
“殿下!”
管家与甘棠她们终于找到李嬅与伙计,看见伙计与李嬅的手上都是血,二人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甘棠惊呼一声,跑到李嬅身边抱住李嬅。
管家也吓傻了,那黑衣人脚边插着一把剑,像死又不像死的。
管家踢了踢那黑衣人,黑衣人没有半点动静,确定黑衣人死透了,管家问:“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会在这。”
李嬅哇哇大哭起来,指着黑衣人道:“他,他要杀嬅儿。嬅儿想玩捉迷藏,就看见他,他拿着剑追着嬅儿,嬅儿差点就死了。”
“那他怎么又死了?”
管家以为疯公主说不清楚,就问伙计,疯公主指着伙计,边哭便道:“他保护嬅儿,他去抢这把剑,手都受伤了。”
“嬅儿说不要杀我,这个坏蛋就是要杀嬅儿”李嬅将伙计的手拿给管家看,“他抢坏蛋的剑,还咬坏蛋的耳朵,这个坏蛋还是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杀嬅儿!他为什么要杀嬅儿!”
公主哭得厉害,管家看了也动容,甘棠与浅黛一左一右抱着公主,浅黛安慰道:“殿下,不哭,不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家殿下是在这府里遇见刺客,管家,你们要为我家殿下做主啊。”甘棠求助管家,管家道:“定华殿下是老殿下的宝贝侄女,老殿下定会为定华殿下做主。”
管家蹲下身,再仔细看了看伙计的双手,那伤口深可见骨,便是跟在清宁身边多年的管家也不免心惊肉跳。
“多谢你保护定华殿下,老殿下不会亏待你,只是你这手,要养上一段时日了。”
伙计面具后的脸色惨白憔悴,面具前的脸色却与常人并无什么不同,他笑答:“能救下殿下,是草民之幸。”
管家吩咐完小厮准备包扎用具,又问伙计道:“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老殿下问起,总要有个说法。”
“他帮嬅儿抓住这坏蛋,把这坏蛋按在地上,坏蛋还是喊着要杀嬅儿,嬅儿一生气就拿簪子戳他。”不等罗笙答话,李嬅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