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公主出行,清国寺闭寺,除公主外不接待任何香客。
李嬅一行人的车马到了清国寺,方丈亲自到山门迎接,甘棠、浅黛、冷云空陪着李嬅入寺。
清宁早已派人与方丈说过李嬅中邪之事,甘棠浅黛用饴糖哄着李嬅在大雄宝殿上过一炷香后,方丈慧元大师引着李嬅与冷云空到后院禅房,名目为亲自为李嬅讲佛法、驱邪。
甘棠与浅黛守在禅房外,偶尔与慧元大师的弟子说几句也不知公主何时才能恢复神智、寺中香火如何之类的闲话,禅房内,李嬅咿咿呀呀叫唤着,说些疯话,慧元大师耐心诵经说佛。
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慧元大师禅房的某面墙突然翻转,墙面后是一间简陋暗室,有桌有椅。
“属下参见殿下。”
罗笙上前行礼,李嬅走到暗室门口,回身欠身一礼,穿着未变,妆容未改,神色与先前却全然不同,“多谢大师。”
慧元大师胡须雪白,慈眉善目,他盘膝端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执佛珠一串,笑容平和:“阿弥陀佛。”
“冷先生?”
冷云空仍坐在方丈身旁,李嬅唤他,他温雅一笑,“我在禅房等殿下。”
“你也来。”
李嬅的口吻并非是商量,冷云空朝慧元大师点头一礼,也站起身。
李嬅与冷云空先后走进暗室,翻转的墙面恢复如初,丝毫看不出别有玄机,方丈静坐诵经,手中念珠缓缓转动。
罗笙提早收拾过,桌椅洁净无尘,三人围坐,李嬅问罗笙:“你是如何来的?”
“看上一块地,出城看看。”罗笙笑答。
罗笙穿着富贵,一副生意人的打扮,可见也是光明正大出门,李嬅点点头,直入主题:“时间不多,我问你,江振为何被贬?他犯了何错?”
“他身上并无罪名,据属下所知,宫里那位收去江振的兵权时,只是说他新婚燕尔,不忍他带兵操劳。”
“不忍带兵操劳,糊弄人的借口。”
桌上的油灯是这间暗室唯一的光源,光焰微颤,李嬅凝神望着,又问:“李鹏谋反之时,江振有何举动?”
“江振并未参与谋反,他还领兵平叛。”罗笙道。
“冷先生,你怎么看?”
李嬅倏然问冷云空,双瞳剪水,令冷云空一怔。
殿下与罗笙的谈话,他可以参与?
殿下的丈夫,他可以谈论?
冷云空回过神来,说出自己的想法:“沈大人是户部尚书,江沈结为姻亲,皇帝也许不希望军权与财权汇集一家。”
“也是一个理由,可若说军权,晟京十六卫,独一支左金吾卫能成多大的事。李鹏的私兵连同宋鳌的右金吾卫闯宫弑君,不也败了。”李嬅道。
江振灵光乍现,说道:“殿下,会不会是江振犯了什么错事,是属下未曾查到。”
“我倒是觉得,江振失左金吾卫,是背信弃义之故。”
李嬅话音方落,罗笙与冷云空都是一惊。
“江振迎沈红蕖进门,皇后可是立了一大功。罗笙,你不会不知道,江振、沈浩与李鹏来往频繁吧。”
李嬅讪笑,“旁的不说,你猜,李鹏起意谋反之时,他有没有将主意打到江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