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会面便如此不愉快,冷云空心里也是有气,他道:“定华殿下哭闹,去寺中上香,是清宁殿下的意思。”
冷云空背好药箱便要离开,江振喝道:“嬅儿上香,为何是你陪着?”
“是清宁殿下要我作陪,驸马不满,自去与清宁殿下理论。”
江振拦住一边,冷云空往另一边走,江振再拦过去,冷云空道:“我劝驸马让开,驸马无缘无故殴打我一个平民百姓,闹到公堂,不好看。”
江振犹豫了,冷云空背着药箱离开,步履从容,“恭贺驸马再结良缘。”
……
沈红渠曾无数次幻想能为江振穿上嫁衣,这一夜,夙愿终于成真。
从傍晚开始,她就坐在喜床上等待,等到深夜,新郎官还未出现,怜儿都等得不耐烦,连连抱怨,她却半点不恼,还劝小怜别急。
她心里也有忐忑,但欢喜之情早已压过别的任何情感。
她与江大哥两情相悦,她知道江大哥一定会来的。
江大哥大概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也许是应酬,也许是别的什么事,总之一定会来的。
她不时摸摸隆起的小腹,幻想着孩子出世后的模样。
都说男娃像母亲,女娃像父亲,不管长得像谁,她们以后都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小姐,小姐,姑爷来了!”
婚房外传来喜婆的声音,小怜笑了,沈红渠也笑得娇俏,抬手整理花冠上的红盖头。
“姑爷,小姐可一直等着你呢。”
小怜行礼,江振拿起秤杆,挑起沈红蕖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杏脸桃腮,臻首蛾眉,娇羞含笑,江振将秤杆与红盖头放回小怜手中的漆盘内,余光瞥见喜床旁的一对龙凤花烛,他不禁想起与李嬅的新婚之夜。
“夫君,夫君?”沈红渠唤了两声,江振收回思绪。
以前,他曾叫她唤自己夫君,她一次也没听他的话。
“夫君,我好看吗?”沈红渠的妆容精致娇美,她羞怯而期盼地问江振。
江振笑答:“好看。”
怜儿推门离开,江振在沈红渠身旁坐下,“歇息吧,今日很累了。”
江振面无表情,与沈红渠的眉语目笑截然不同,沈红渠为江振解了最外层的红衫后,也不笑了,“江大哥,你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就是累了。”
江振搂过沈红渠,伸手摸了摸沈红渠的小腹,面色冷若冰霜。
沈红渠以为江振真是累了,不再计较,幸福地依偎在江振怀中,娇嗔道:“都是父亲,偏要摆酒席。”
“本就是应当的,你虽是妾,可你是沈府的女儿啊。”江振道。
“三日后,你会陪我回门的吧?”
“这是自然。”
……
“啊!夫君,为什么!为什么!”
三日后,江振如约陪沈红渠回门,然而,沈府大门已被禁军贴上晃眼的封条。
门庭败落,如今的沈府只是个空荡脏乱的宅子,而沈浩与其夫人,早在嫁出女儿后的第二日,便踏上流放边陲之路。
门口贴着‘喜’字的灯笼在寒风中滚落,沈红渠跌坐在地,江振抱着她,她哭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