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竹影往专用椅一趟,双腿很没形象的交叠着翘在前面的座椅上,伸手,姚薇飞快的将ipad给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聂姐,需不需要公关部那边留意一下?”
聂竹影快速登陆了自己的微小号,手指在屏幕上刷刷的拉着最新的头条,半响,嗤笑了声,“跳梁小丑。”
姚薇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对着之前那女人说的,她伸长脖子偷偷的瞄了一眼,发现ipad的页面上停留在一条仲影后在米兰时尚走秀的发布照,她看着对方戳进去,一张张的翻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聂姐是仲影后的粉丝,实际上,据她所了解,两人之间恐怕‘有仇’。
果不出然,不出三秒,车内的冷哼声不断,末了,还听到一句聂影后的评价,“太丑,这群人什么眼光,要我说,这都一大把年纪的女人了,还非要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样充嫩,你看看她这脸上的细纹是不是都能看出来了。”
姚薇哭笑不得,只能连连点头应是。
其实三十五岁的仲影后保养的还可以,至少比她刚出道那会漂亮多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哪里得罪过聂姐,反正自从她做了聂姐的生活助理,隔三差五,都要听见聂姐将对方埋汰下,她都有些同情这位仲影后了。
“还有,你说这衣服她穿着适合么,要气质没气质,要身材没身材,我和你说,这女人的身材开始走样了。”聂竹影幸灾乐祸。
“聂姐,这都能看出来啊?”
“当然能。”
……
聂竹影又刷新了一下,一一点评完,将ipad一丢,毛毯拉至脑门上一盖,嘀咕道,“真扫兴,不等玲姐了,开车走。”
姚薇立即给赵师傅使了个眼色,司机师傅心领神会的点头,一路上放慢速度,将车子开得四平八稳。
****
“夏姐,夏姐,湘姐让我转告你,别紧张,想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反正我们就是来走走场的。”余兰一边说,一边紧张的跺脚。
夏清夜揉了揉眉心,轻笑了声。
“夏清夜,夏清夜在不在?”
“来了。”
“等我的好消息。”
余兰一脸懵,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夏清夜一进去,第一眼就找到了坐在正中间的荀光大导演,正如聂竹影刚才口无遮拦的评价一样,荀光长得十分有特色,他脑袋上的头发秃掉了一大块,锃光发亮,两边的头发不时就往中间拢,也改变不了他四十岁就秃顶的事实。
忍着笑,夏清夜朝着那一排的评委鞠躬,自我介绍了一番,“我来试女主白沁缨的戏。”
这话一说完,全场静默了一分钟。
在场的人几乎都心知肚明,荀导邀请了影后和影帝来,那几乎就是告诉大家,这两个角色是内定的,聪明一点的人都该明白这一点。
不过显然他们还未收到新的消息。
荀光用他的眯缝眼多看了夏清夜两眼,嗓门洪亮,“你来演一段白沁缨的哭戏。”
《双生花》看似是一部抗日剧,从内容来看,应当属于斗智的谍战片,整部戏围绕着上海被日本侵占后,连带着想将隐匿在暗处的国共情报人员一并斩草除根,尤其是负责上海整个地下工作的代号‘鹰’的情报头子,每天都有人被日本宪兵队带走,一时间,整个上海陷入了人心惶惶之地。
从日本留学归来的白沁缨,表面加入了日本特高课,实则是为□□提供了有利情报的□□间谍,她在整部戏中,就两场哭戏。
其中一场是□□情报科出现了奸细,很多同**志被牵连,哪怕是几岁的孩子都没放过。还有一场,是接到情报要杀了日本安插在□□内部的奸细,当她发现名单上的人是她的亲妹妹时,挣扎,煎熬,甚至在自己的亲情和信仰之间产生过动摇,最后想起那些曾经为了自己信仰而牺牲的同**志们,看着千万万同胞被日本人压迫的场面,毅然开出了那一枪。
这一枪,抛开个人身份,为信仰,为国家。
没有台词,只有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挣扎,痛苦以及悲伤,令人潸然泪下。
整个场内安静如斯,大家感同身受般,从夏清夜的眼中看到了属于白沁缨这个人的复杂情感,有儿时和妹妹被迫分离的不舍,有对辜负了母亲临终前嘱托的愧疚,有懊恼有悔恨,还有对侵略国家的恨意,以及坚定不移的信念,这些复杂的情感糅杂在一起,让人痛到无法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