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吻他,诱他堕入温柔乡。
凤帷锦帐,被翻红浪,两情缱绻。
她的配合,她的柔情,她的温香软玉,她的迷乱轻吟,给他莫大的欢愉与满足。
唐沁瑶沉沉睡去,他也累得昏昏欲睡。
却在这时,忽然传来一缕箫音,孤独,悲伤,苍凉。
宇文珏陡然清醒,这是《山鬼》。
是谁在深夜吹箫?
从箫音听来,应该是在慈宁宫内。
枕边人鼻息轻缓,他尽量不着痕迹地起身,穿好绸衣,随意披上外袍,出了寝殿。
宫人都歇着了,宇文珏没有惊醒任何人,走在慈宁宫的宫道上,寻找那个吹箫的人。
循着箫音找了好一会儿,他望见不远处浓密的夜色中有一抹虚淡的白。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他可以断定。
走近一些,他看见那白衣女子站在小亭子里,对月吹箫。
这支箫曲,这支《山鬼》,在她的吹奏下,愈发哀伤、痛楚,令人动容。
宇文珏站在亭外,怔怔地望着她。
这身形,这神韵,这《山鬼》,就是华山碧池与他埙箫合奏的女子。
“何人吹箫?”他颤声问道。
白衣女子惊得一颤,立即转身,见是皇上,福身行礼。
原来是文玉致。
他有一些失望,踏入小亭,沉声问道:“你也会《山鬼》?”
“是,皇上。”她垂眸道,站在一侧,“有扰皇上清梦,奴婢死罪。”
“为何吹《山鬼》?”宇文珏坐在石凳上,问得莫名其妙。
“《山鬼》乃奴婢父亲所教,奴婢思念家人,辗转难眠,便在此处吹箫。奴婢有扰皇上清梦,请皇上降罪。”萧初鸾眉目淡然。
“你进宫前从未到过华山?”他的目光钉在她的脸上,语声冷冽,“如有欺瞒,便是欺君。”
“回皇上,奴婢从未到过华山。”
“会吹埙吗?”
“奴婢没有学过。”她轻柔的声音如水清凉。
宇文珏再次失望了,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想从她静婉的眉目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华山的白衣女子……这双红眸与记忆中的红眸很相似,此时此刻,她轻淡的眸光也和记忆中的她很像。
萧初鸾抬眸,静静地望着他,眸光纯净,轻渺如烟。
慢慢的,那双红眸弥漫起一层雾气,她的眸光隐隐发颤,凄楚哀伤。
他分辨不清,这个瞬间,文玉致清滟的脸和记忆中那张戴着面纱的脸重叠在一起,合二为一。
片刻之后,他猛地回神,对于自己将她与记忆中的白衣女子混淆而感到迷惑。
“回去歇着吧。”
“奴婢告退。”萧初鸾退出小亭,消失于夜色中。
宇文珏望着那抹白影被黑夜吞没,有些怅惘。
文玉致不是他所相识的白衣女子,然而,为什么她的背影与神韵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