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宫人都在围观这出闹剧,窃窃私语。
萧初鸾想挣开手,却挣不开。
宇文沣没有松手,坚决道:“皇嫂,本王只是来接本王的王妃。”
唐沁瑶板着脸,以叱责的口吻道:“她是六尚局尚宫,不是你的王妃。”她的目光移到他们握着的手,“放开她!”
他的目光一分分地冷了,“皇嫂,本王一向敬你,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
“哀家不想插手你与皇上之间的事,但文尚宫是哀家的人,你不能随意带她走。就算她是你的王妃,她也要在宫中待嫁。”
“假若皇兄守信,本王就不会出此下策。”
“你以为这样就能带她出宫?”唐沁瑶的娇颜染了薄怒,“你置她的清誉与贞节于何地?”
“本王想不到那么多,本王只想带她走。”宇文沣桃花般的俊眸怒气丛生。
萧初鸾听明白了,宇文珏失信于宇文沣,不将她赐给凤王。
也许,从一开始,皇上就从未想过将她赐给凤王。
宫门处站着一人,身着明黄色龙袍,面色冷凝。
登时,所有人下跪行礼,只有嘉元皇后和凤王直着身子。
萧初鸾看见,宇文沣瞪向宇文珏的目光,冷气四溢。
宇文珏走进来,让宫人平身,看了一眼宇文沣与萧初鸾握着的手,冷冽一笑,“皇弟拉着朕的宁妃的手,是不是太过明目张胆?”
宁妃?
萧初鸾诧异,他何时封自己为宁妃了?
“君无戏言,想不到皇兄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宇文沣咬牙切齿道。
“到里面说吧。”唐沁瑶挥退宫人。
四人来到大殿,所有宫人远远地避开。
萧初鸾挣脱手,静静地站在一侧。
盛怒已过,宇文沣尚算冷静,道:“皇嫂,皇兄应允本王,待黄金案了结之后,就将文玉致赐给本王,如今黄金案早已了结,皇兄却迟迟不下诏,还册封文玉致为宁妃。皇嫂评评理,皇兄失信于人,是否与强盗无分别?”
宇文珏讥笑,“皇弟,朕是应允过你,只要你破了黄金案,朕就把文玉致赐给你。然而,黄金案能破,乃依仗于于十皇叔一月来的追查才能破案,你有何功劳?朕如何能将文玉致赐给你?”
“臣弟亲自盯梢四大世家半月余,若非臣弟得知杨政与唐文钧秘密碰面,十皇叔又怎能猜到他们有密谋?又怎能猜到四大世家已分裂?又怎能顺利地破了黄金案?”宇文沣满面怒色。
“这么说,黄金案能破,全是臣弟的功劳?”
“不敢,但臣弟并非全无功劳,十皇叔功劳最大,臣弟也有功劳。”
萧初鸾终于明白,这对兄弟有意在这芝麻绿豆大的事上纠结,真让人汗颜。
宇文珏嘲讽地冷笑,“皇弟与十皇叔的功劳,小巫见大巫。”
宇文沣阴沉道:“君子一言九鼎,皇兄若不守信,臣弟也无可奈何。不过臣弟不会善罢甘休,会做出什么事来,可怨不得臣弟。”
唐沁瑶突然道:“皇上,让十皇叔评评理吧。”
宇文珏骤然提高声音,“此事无须再议,朕已拟好诏书,晋文玉致为宁妃。”
宇文沣面色一变,眼中似有怒火渐渐升腾,又渐渐熄灭。
须臾,他恨恨道:“臣弟告退。”
萧初鸾看着他拂袖离去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声。
他转身的刹那,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如冰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