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应,萧初鸾就站起身,站在台中央,提气,右腿微抬,以金鸡独立之姿起势。
秋波如诉,俪影蹁跹,柔情似水,舞似断肠。
凤凰展翅,凤舞九霄,鸾翔金宫,鸾傲九天。
仿佛,桃花岸边,花雨霏霏,故人西辞,踏歌而舞。
仿佛,狂风怒嚎,夏花凋零,有美一人,风雨如泪。
仿佛,夜泊秋江,孤灯一盏,念及前情,怆然泪下。
仿佛,飞雪片片,寒江瑟瑟,暮鼓晨钟,落月摇情。
宇文欢看着那抹纤瘦的倩影不停地舞动着,旋转成雾。
她的手,翻转出凄婉的情致;她的眸,蕴藏着刻骨的伤色;她的纤腰,舞动出撩人的美姿;她的裙裾,迤逦出动人的魅影。
为什么她的眉心总是蹙着?为什么她的眼底眉梢堆叠着丝丝缕缕的哀伤与绝望?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在她停下舞步时,及时揽住她。
“这是《相思引》?”
“不是,是《相思绝》。”
这支舞,与先前在宇文珏面前所跳的《相思引》略有不同,舞姿更为简单,所表达的情绪却更为丰富。
萧初鸾的后背出了一点香汗,“这是阿鸾为王爷新编的舞,《相思绝》。”
宇文欢抱起她,将她放在锦榻上,“阿鸾。”
她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情潮,慢慢阖眼,适时,他的唇落下来。
深沉的吻,仿佛倾尽两人的情意,让他们再也无法分开。
夜色正浓,夏初的夜风仍然冷凉,但是她只觉得他的胸膛烫得吓人,自己也很烫,仿佛着火了一般。
鼻息粗重,轻声曼吟,交织在一起,为这深沉的夜增添一抹旖旎之色。
夜风如水,粉纱黄绸随风飘动,犹如那相缠的身躯,随着黑夜的步伐越陷越深。
激情褪去,萧初鸾蜷缩在他怀中,心想着:他栽培自己成为一个细作,却不要她为他办事,难道他真的没有阴谋、没有企图?
她不相信,以他的权势、能力,以他右背上的龙爪,他不可能毫无野心。
难道,他在等待良机?
宇文欢问道:“那些新晋封的秀女,会威胁到你吗?”
“应该不会。”
“还是要当心点,后宫的女人,都不会心甘情愿地认命。”
“嗯,阿鸾知道了。”
“文玉凝是你的亲妹妹?”
“是。”萧初鸾陡然清醒,他为什么突然提起文玉凝?
“你为何不救她?”他状似毫无机心地问。
“皇贵妃娘娘要玉凝死,阿鸾没有本事救她,阿鸾也不想意气用事,因为,意气用事,并非就是真英雄。”
宇文欢凝视着她的眸心,“你不救她,想必她会怀恨在心,往后当心点。”
她点点头,他忽然道:“对了,沣儿在北疆军中历练,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想必他也懂事了。”
沣儿?哦,对,是凤王宇文沣。
萧初鸾淡淡一笑,“时辰不早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