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走向她,怜爱地看着她,半晌,拉起她,取出丝帕为她拭泪。
萧初鸾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仿佛抓住一根浮木,紧紧地抓着他,扑入他的怀抱,“呜呜”地哭,无暇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人是宇文欢。
他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抚慰着她,无须言语,只需这样静静地抱着她,让她哭个够。
好久好久,她慢慢止了哭,一下下地抽噎着。
他拉她坐在锦榻上,为她拭泪,又将她搂在怀中。
萧初鸾伏在他的胸前,渐渐地平复了情绪,只觉得,只要有他在,凡事都有解决的法子;再困难的事,只要努力,她就能办成;只要他抱着她,她就觉得很安心,可以无所畏惧,可以放手去做。
是的,他总在那里,无论她与他能否终成眷属,他总会站在那里看着她。
只要他的目光还在她的身上,她就觉得安心。
萧初鸾抱着他的腰身,闻着他独特的体味,什么都不想说,享受着这久违的亲昵与安心。
宇文欢也不问,闭上眼,真想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在千波台巧遇,萧初鸾当作是巧合,也许,他只是偶尔夜入皇宫,为了她,夜入皇宫。
她已经有了决定。
无论如何,她必须为无辜惨死的父亲和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这日,她妆扮了一番,掩去这几日的病色,前往御书房。
碧蓉端着一碗参茶,随她踏入御书房。
宇文珏正在批阅褶子,看见贵妃来了,搁下朱笔,起身离案,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来了?病好了么?”
碧蓉将参茶放在御案上,躬身退出御书房。
萧初鸾轻笑,“好了,臣妾没病,只是累着了。皇上,国事重要,但龙体更重要,臣妾命人沏了参茶,皇上喝吧,提提神。”
“好,朕待会儿喝。”他揽着她,在她耳畔亲昵道,“朕晚些时候去景仁宫,一道用晚膳,朗朗睡下后,朕与你共度良宵。”
“皇上又不正经了,这是御书房呢。”她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皇上若想与臣妾共度良宵,就该喝参茶提神,尽早批完褶子,早些去景仁宫。”
“好,朕喝参茶,尽快批完褶子。”宇文珏宠溺地在她腮上落下一吻,转身去喝参茶。
萧初鸾看着他喝下一整碗参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公公进来禀报,说大学士沈大人求见。
她笑道:“皇上,臣妾告退。”
宇文珏颔首,叮嘱她别累着。
这夜,他们带着朗朗一同进膳,其乐融融,好不欢乐。
就寝前,他道:“过两日搬去坤宁宫吧,朕已让沈墨兮拟诏了,你想朕何时下诏,朕就下诏。”
萧初鸾犹豫道:“再过半月吧,先皇后毕竟……”
“不打紧,谁敢乱嚼舌根,朕就赐他死罪。”宇文珏一笑。
“后宫祥和,才不会积怨,这也是皇上与臣妾的福气。”
“好,朕都依你,半月后下诏,过两日,你必须搬去坤宁宫。”
“臣妾遵命。”萧初鸾嫣然笑道,“皇上,臣妾不想成为史官笔下悍妒、失德的皇后,臣妾以为,皇上还是雨露均沾为好,免得那些妃嫔的怨气都撒在臣妾身上,臣妾可担当不起。”
他面色一沉,“又有哪个妃嫔惹你生气了?朕要让她明白,朕想宠谁,就宠谁,与你无关,谁也无法左右朕的意愿、喜好。”
她摇头失笑,“那些妃嫔怎会明白皇上的心思?同为女人,臣妾明白她们的处境,也同情她们,皇上不去她们的寝殿走走,她们身无圣宠,在后宫就没有真正的地位,就连宫人也欺负她们。”
宇文珏捧着她的脸,一本正经地问:“玉致,朕宠幸别的女子,你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