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摄政的燕王,宇文欢。
倘若太子登基,就只有死路一条,就是将太子逼上绝路。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朗朗死,不能让嘉元皇后与宇文珏的孩子受到伤害。
于是,在宁王下葬这日,萧初鸾借机出宫,来到城中一户不起眼的院落。
沈墨兮已等候在这里。
“娘娘传召,有何要事?”他拱手行礼,声音清和。
“哀家也是逼不得已,大人,太子不能登基。”萧初鸾忧心忡忡地说道。
“娘娘此言何意?”沈墨兮见她眉心紧蹙,猜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哀家查过,宁王染病亡故并非意外;假若太子登基为帝,宁王的下场就是太子的下场。”她忧心如焚,恨不得时时刻刻带朗朗在身边。
沈墨兮大惊失色,“娘娘的意思是,宁王之死,与……燕王有关?”
萧初鸾的眸色红如染血,“哀家没有去查证,不过,哀家不能冒险,不能让太子有半分性命之忧。此事万分紧急,大人一定要帮哀家。”
他郑重道:“娘娘有何吩咐,臣自当全力办成。”
她的语声分外坚定,“好,以大人在朝中的影响力,应该可以说服几个要臣,联名上疏,废太子,拥立燕王称帝。”
“娘娘要太子让位?”沈墨浓眉紧攒,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只有这样,太子才能保命。”萧初鸾叹道,“大人不是不知,以燕王今时今日的权势,距奉天殿的御座,只有一步之遥。”
她所说的,他都明白,只有太子让位,才能保得一命。
可是,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
萧初鸾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对他道:“虽然太子是皇室正统,然,燕王深得民心,一年来在朝中广结党羽,根基已深。太子登基之期将至,这是燕王称帝的最后机会,他不会放过太子。除了让位,别无选择。”
沈墨兮无奈道:“微臣会说服几名要臣,联名上疏。”
不几日,六部要臣上疏,以太子年幼为辞,奏请废太子,改立贤明新君,开创大晋盛世。
紧接着,其他臣属的奏疏雪片般地飞来,堆满了御书房的御案,纷纷奏请,燕王称帝。
溢美之词不胜枚举,英明神武,智谋超群,睿智贤明,战功赫赫,是社稷之福、万民之福,更是大晋之福,还是顺应天命、民心所向……
如此看来,燕王一年来的酝酿造势没有白费功夫,他在朝中的威望已达巅峰。
萧初鸾不知,这是不是顺应天命、民心所向?
八月初一,燕王下诏,废太子。
八月初五,燕王下诏,改今年为永昌,废兴平年号。
登基吉日定于八月十五。
萧初鸾不敢离开坤宁宫,不敢离开朗朗半步,每时每刻都陪着朗朗,担心稍有疏忽,朗朗就会消失不见了……
很快,燕王登基的日子到了,她心如止水地待在坤宁宫,教朗朗背诗。
她知道,今日的燕王会穿着帝王衮冕,先在奉先殿上香告祖,接着在奉天殿接受文武大臣的俯首叩拜,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后,宫人来报,新帝连下四道诏书:
封宇文乾为太子。
封前太子宇文朗为秦王,秦王于坤宁宫教养。
废先皇皇后文氏“皇后”封号,赐“夫人”封号,仍居坤宁宫。
封沈墨玉为贤妃,赐承乾宫。
听完宫人的禀奏,萧初鸾笑了笑,继续教朗朗背诗。
沈墨玉先前所受的委屈,今日终于修成正果,是新帝目前唯一的妃子。
册妃大典定在五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