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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被白昭容交给了宫女曲衷,一路扭头,眼珠子哀怨地望着自己的寝宫越来越远;望着寝宫里倒吊的海东青越来越小……
“汪汪汪!”
她抗议着,最终却还是一路被抱去了仙居殿。
时辰已经过了子时,仙居殿外的游仙园,白昭容静坐在长亭的玉席上,曲衷似乎是察觉到了白昭容心绪不佳,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白昭容怔忪出神,良久,才淡淡道:“德妃不在,这宫中,似乎也是缺了什么……”
曲衷不解,搓着怀中狗的爪子:“能缺什么呢?曹氏依旧稳坐中宫,何贵妃又被她打压了一头,还和先前一样……”
白昭容摇头,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寻常人哪能看得出,德妃带给后宫里的,微妙的变化呢。
那也许是星星之光,却已泯灭在漆黑夜色中。
“虽然她是可惜了……”
然而造化弄人,自己所背负的沉重,注定也只能与德妃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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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中,白昭容踱步进了寝殿。
仙居殿内设布置简洁,简洁到谢令鸢甚至看不透白婉仪的喜好。
白昭容去梳洗卸妆去了,她便趴在案几下,只待一会儿众人睡下,就偷溜回丽正殿一趟。她一定要和星使碰头,问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想办法苏醒回来。否则,就今夜事来看,德妃若不在,后宫迟早生变!
然而,她正在畅想回丽正殿,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唱报:
“圣人驾到——”
“叩见陛下!”
谢令鸢站了起来,爪子扒拉着案几,汗都要流出来了。难道她要留在白昭容的寝殿里,听皇帝和白昭容的活春宫?
萧怀瑾已经进门了,一身常服,神色疲惫。瞄向案几扒拉着的狗儿时,总算流露出淡的笑意,俯下-身抱起了谢令鸢,逗了她两句。
听着他嘴里发出“啾啾”的斗狗声,谢令鸢只能耷拉着前爪,两眼发直地看他,尴尬地夹起了尾巴。她也是刚刚才发现的,自己附身的是只公狗,已经做了阉割手术……不穿裤子好奇怪,她还是要挡一挡吧。
萧怀瑾得趣,拍了拍她的狗头,把她放回案上。白昭容微笑着相迎,德妃,不,谢令鸢则趴在他们的榻边,听二人倾诉衷肠。
这滋味……真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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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中发生了很多事。晋国赢了北燕,后宫失了德妃。
萧怀瑾辗转难眠,躺在白昭容的床榻上,才觉几乎喘不过气的心头,好像松了些。千言万语,他已经疲于诉说,只枕在白昭容的腿上,微微阖上眼帘。
白昭容见状要熄灯,却被萧怀瑾挥手制止了,示意不必:“就这样暖融的光,不要更黑了。”
他还是受不了黑夜的,会做噩梦。
那灯便半明半昧地亮着了。
“这样安静的夜,没有别人就好。”萧怀瑾闭着眼睛,握着白昭容的手轻喃:“你真像我的母妃。她也是这样,最喜欢数我的头发,我小时候头发少,她总要给我剃掉,惹得大皇兄发笑。”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了丝几不可察的感激:“你们真好……”红尘有幸,让他不至于踽踽独行。
白昭容温柔地看他:“柳贤妃早逝,若知道三郎这样记挂她,一定很欣慰的。三郎节哀。”
啊……眼睛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