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墙上,风呼呼的刮着,几缕头发被吹到唇边,她吐了口气,把头发吹到一边。
章景明顺着台阶爬上来,他才刚跟着杨正祥练武,一脑门子汗,大嗓门叫她:“世子,今日去不去打猎?”
姜钰扭头看他,拒绝道:“不去。”
他凑近看了姜钰一眼,诧异道:“你哭了?”
姜钰吸了吸鼻子,瞪他道:“你才哭了呢。”
章景明看着远方,恍然大悟,摸着下巴道:“世子,太子殿下当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往太子营帐中走一趟,他这就撤兵了。”
姜钰回来那日脚步虚浮着,走动间眉宇不自觉轻蹙,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姜钰未避讳她与徐砺的关系,姜钰去看他一晚未归,太子殿下年轻力壮,两人分别数月,猜也猜到会干什么。
本来太子殿下带人围城,宁城粮草不足,姜钰往太子营帐去一趟,太子就撤兵,章景明这脑子就想歪了,觉得世子这是出卖身体换来的撤兵。
他眼睛转了转:“太子撤兵,长兴侯镇守惠州,咱们这宁城就能保住了。”
晋阳王其实并不特别贪心,夺了宁城,宁城便是底线,骚扰惠州,更多的是为了分散朝廷的注意力,保住宁城。
姜钰笑了笑,说道:“是啊,宁城保住了。”
章景明捏拳,唇角勾了勾:“不知道皇帝现在如何了。”
他这话自然不是什么关心的话,他是念着皇帝早死呢。
姜钰嗤笑道:“旁人万岁万岁的叫他,他便真觉得自己能万岁了,服食长生不老药,想与天同寿,咱们可以坐等好消息了,等他死了,章先生章大哥就都能回去,到时候,你们一家便能团聚了。”
章景明抿了抿唇,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喃喃道:“恨不能抽其骨,剥其筋。”
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痛,章景明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皇帝昏庸无能,自私虚伪,坑害了多少忠臣。
姜钰道:“你去瞧过先生和章大哥吗?”
章景明摇头:“我去过一次,但没见到人。”
章尚书和章景承是流放的,有人看押,章景明不敢太过靠近。
“听说他们日子过的还行,那一片人提起我爹和大哥都很敬重。”
章景明言语中充满自豪:“我爹是清流名士的榜样,哪怕是流放,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傲气,有太子殿下的安排,看押的人对他们俩还算不错,不让他们做什么活,我爹闲着没事干就拉着我大哥一起在那里教那些人读书认字。”
章尚书从前就节俭,是能过苦日子的人,他能教导犯人读书打发日子,也不至于太过难熬。
章尚书名气越大,就越多的人知道皇帝昏庸,他这辈子做了瞎眼皇帝,想要死后留名,是不可能的了。
太子大军撤后没几日姜钰就带兵回了晋阳,城中百姓欢呼迎接,姜钰挺直腰板,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暗示自己,不心虚。
晋阳王后院中,姜钰扶着晋阳王妃坐在榻上,问道:“母妃,怎么办?”
她这次在宁城与太子殿下僵持几个月,以太子殿下撤兵结束,晋阳王特别开心,对她大力夸赞,夸赞的结果就是。。。。。。要替她找媳妇了。
晋阳王兴致来了,姜钰幼时并不能常见晋阳王,如今为了弥补这个‘嫡长子’,亲自带着姜钰相看媳妇,至今已经看了三位姑娘了。
晋阳王妃叹气道:“娘的阿钰长大了,都怪母妃不好,当初若不是母妃争强好胜,你这会。。。。。。。”也该嫁人生子了啊。
她的女儿这么聪明漂亮,一定能嫁个好夫君,护她爱她。
姜钰劝她:“母妃别总想着这些,我还不想当姑娘养大呢,姑娘家教条多,哪有做爷们舒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母妃,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