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土车子?”潘颖问。
老独解释说:
“这小东西和人一样,一辈子就一个伴儿,中间伴侣死了,就只能低三下四的去别的獾子家苟活,一辈子也不找别的伴儿了。这种单个的獾子受欺负不说,打洞的时候,人家两口子挖土,等土挖多了,就把它翻过来,把土堆在它肚子上,再把它拖出去把土倒掉,所以才叫它土车子。它活着也是受罪,不如给它个解脱。”
“真可怜。”桑岚喃喃的说。
老独独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吸了口气,问:“闺女,你最近是不是让啥给冲上了?”
“啊?”桑岚一愣。
想起上回白灵儿的事,我心里一动,忙说:
“老独叔,她这段时间不大对劲。前些日子让一只老黄皮子给附身了,昨天晚上又被恶鬼附体了。”
老独明显一凛,让我赶紧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听我说完,眉心拧了会儿疙瘩,站起身蹒跚着走了出去。
老军看着他出门,回过头说:
“你们这趟可算来对了,老独以前是出马弟子,这上身附体的事没人比他了解的更多了。”
“弟马!”我倒抽了口冷气。
桑岚和潘颖问什么是出马弟子。
我缓了口气解释说:自古以来就流传着南茅北马的说法。所谓南茅北马,并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指什么毛家马家,而是南方有茅山道家,北方有出马仙家。
出马在东北也叫搬杆子、顶香火头、领兵带队的。是指请鬼神上身,帮凡人平定是非祸患。
能请仙附体,帮人平事的人,就叫做出马弟子。
潘颖眉毛一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桑岚:“照你说的,岚岚就是出马弟子?”
我摇了摇头,说对于出马我了解的不多,可也知道出马弟子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桑岚一不拜神,二没有请过仙家,怎么可能是出马弟子。
正说着,老独提着个小包袱从外面走了进来。
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巴掌大,摩挲的红通油亮的小葫芦,还有一件白色的毛裘。
老独把毛裘抖开,竟是一件没有半根杂色毛发的马甲。
他让桑岚把马甲穿上,拿起葫芦,打开塞子往里面倒了些水,把葫芦递给桑岚,说:
“穿上马甲,把这水喝了,一口一口,慢慢喝。”
见桑岚向我看来,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老独的用意,可作为出马弟子,能活到如今这把年纪,说明他善行居多,否则定然逃脱不了折寿早亡的命运。
桑岚套上马甲,接过葫芦,又看了我一眼,把葫芦凑到鼻端闻了闻,缓缓的喝了一小口。
“老独叔,这水怎么有股酒味儿啊?”
“你居然能喝出酒味来?”老独独目骤然圆瞪,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闺女,再喝一口,一小口。”
桑岚点点头,又喝了一口。
葫芦刚离开嘴边,她忽然闭上了眼睛,脸色一沉,两边的嘴角耷拉了下来。
她的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一下变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