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的人怎么会没脑袋呢?”潘颖不解的问。
我和瞎子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潘颖追着刨根问底,我被问急了,摘下一只手的手套,把手伸到她面前。
“啥意思?”
“你就这么着光着手站在这儿别动,到不了天黑,你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自己的手指头掰下来。”
“我掰手指头干啥?”潘颖拧着眉毛看了我一会儿,等反应过来,脸都白了,“你是说……脑袋是……是……”
我让她别想了,这玩意儿越想越害怕。
都说东北的老林子能吃人,这回我总算是见识了。
要不是之前看过百鬼谱,又或者没带潘颖来,这才刚进山没多久,怕是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大片雪片洋洋洒洒飘落,瞎子急着跑上一道山梁,回过头大声招呼:
“到了!”
三人跟着跑上去,远远的就见一个平头山岗子上有一排白桦木搭建的木屋。
几人相对松了口气,快要赶到木屋前,我才问瞎子,上次他跟师父来都多少年了,怎么还能确定山里的看林屋没换地方。
瞎子说这几间木屋的确是以前看林子的人住的,可就算换了新‘据点’,也没人会拆老屋子。
山林子里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难免有个行脚赶路的、野外旅游的错过宿头……甚至是被通缉跑到山里躲藏的犯人。
不论是什么人,好歹都是人命,能有个落脚避雪的地方总是好的。
四人来到木屋,逐间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人,倒是一间屋子里的房梁上挂着一些干肉和干菜。
“看来这木屋早不用了,现在看林人都住泥瓦房咯。”瞎子边说边归置柴禾点火盆。
潘颖摘下帽子,拢了拢大背头,仰头看着房梁上的干肉咽了口口水:
“既然都搬新地方了,这么好的腊肉怎么没带走呢?”
瞎子笑了:“要是没这些东西,你来了吃啥?难不成你还去打猎啊?这都是老一辈人的传统,猎户、行脚在这里歇脚,大雪天也能填饱肚子;等下回路过,有富裕的猎物肉菜,再挂上去留给后来的人。”
窦大宝歇了一会儿,从墙角找了口铁锅,拿到外面用雪刷了,装了半锅雪回来挂在火盆上头。
见他把干肉干菜往锅里续,潘颖忍不住小声说:
“咱在这儿起火做饭,会不会把山里的人熊引来啊?”
“你想多了,别说这些年野兽少了,就是有,也都在更深的山里。再说了,熊瞎子都躲窝里猫冬呢,谁有空搭理你啊。”瞎子笑道。
见肉菜还得煮一阵子,我就说我先睡一阵子,晚上好起来守夜。
赶了这一天的山路,身疲力乏,躺在木板床上没多久,我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人推醒了。
睁眼一看,见推我的是潘颖。
“怎么了?”我坐起身,看看已经扑簌翻滚的铁锅,却不见瞎子和窦大宝,“他俩人呢?”
潘颖急着说:
“他俩说去方便,这都十来分钟了,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啊?”
我连忙跳下床,从包里拿出一把进山前准备的刺马爪。想了想,把随身的背包扛在肩上,对潘颖说:“我去找找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