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对这种幼稚游戏很无语,但是招还必须接下:“朱子曰,古乐有倡有叹。倡者,发歌句也。叹者,继其声也。诗辞之外,更有叠字散声,以叹发其趣,曰弄、曰引、曰叠字、曰散声,皆操缦之别名也。”
老教员顿时止步,面上浮起笑容,“林童生果然博闻强识,此批注甚为生僻,却能记得一字不漏,难怪诸位同窗公推,尔等当以林童生为榜样,用心治学。请入座。”
林卓瞬间高光,同窗众人啧啧赞叹有声,赵宗琪等人顿时日了狗。
老教员心情转好,又嘟嘟囔囔讲了一刻钟,见到时近正午,就放下书卷,打算搞个娱乐活动结束今天的授课。
“科举考试虽然首重制艺,然而诗赋也是必考之题,不可荒废,就以咏物为题,赋诗词一首,诸位可搜寻旧作,亦可几人合著,限时一炷香。”
林卓又被老干部推醒,得知这个题目,兴趣缺缺。
那老干部本来想跟林卓合作一下,见到他这个模样,果断避到一边,抱别的大腿去了。
“卓哥儿,来来来,我们几个一起整。”金凫很仗义,招呼林卓跟李路、高士进组个队。
林卓闻言,也不拒绝,正要松松垮垮过去共襄盛举,但是,赵公子不干了。
“林童生既然是我等的榜样,一个人独作一首,想来应该不成问题,偷奸耍滑可不是治学之道。”赵公子上纲上线很顺溜。
老教员捋着白胡须,微微点头,林卓只得止步。
交卷时刻,林卓饱受摧残,各种品类的垃圾都有,赵宗琪集结了几个人的智慧,写出来的东西干巴巴刚好押韵,林卓的老干部同桌写的东西连打油诗都勉强。
最后只剩下林卓了,老教员颇为期待地看着他,赵宗琪握紧拳头,竟似比林卓还紧张。
林卓缓缓念出夏完淳的《精卫》,“北风荡天地,有鸟鸣空林。志长羽翼短,衔石随浮沉。崇山日以高,沧海日以深。愧非补天匹,延颈振哀音。辛苦徒自力,慷慨谁为心?滔滔东逝波,劳劳成古今。”
老教员失态地站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林卓案前,略一扫视,看到的除了白纸就是白纸,“可是旧作?能否写下,待我细细品评。”
林卓没有启动装逼模式,挥毫命笔,一挥而就。
老教员捧着这首墨迹未干的诗,像是看到了自己粉嫩嫩的孙儿一样,眼睛拔都拔不出来,就差用舌头舔了。
“好,好,好一句慷慨谁为心……”老教员咂摸半晌,拊膺长叹。
“林童生果然斑斑大才,如此文理并茂,堪称上上佳作,我也多有不如。教谕大人所言非虚,这戎县才气,真有九分在你身上。”老教员气度还算可以,语出真挚。
“学生年轻识浅,正需先生提点,万万不敢狂妄。”林卓报之以李。
“嗯……”老教员抚须点头,心满意足。
“先生,奇文共欣赏,也让我等瞻仰一下林童生的大作如何?”
“正是,正是,我等仰慕已久,正该一偿所愿。”
“有此一首诗,足以慰风尘呐。”
“林兄佳人佳作,正是我辈楷模”
“今后还请林兄多多赐教”
同窗们七嘴八舌的讨要林卓的手稿,随后就是半文半白的品评赏析,在他们心目中,最为年幼的林卓,俨然已经超神。
赵宗琪强自按捺住涌向喉咙的一口老血,一张丑脸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