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静待陈苏自悟。
陈苏呆坐片刻,突然起身,跪倒在地,“公子信重,陈苏铭感于心,”陈苏抬起来的脸上也满是坚毅,细看还有一些雀跃,想来这种刺激的有挑战的活计才是他的归宿,“请公子放心,陈苏必定全力以赴,做好公子的眼睛和耳朵”
“很好”林卓站起身来,把陈苏扶起来,响鼓不用重锤的感觉很畅快,“你只管安心经营,一应钱财花费,全部另行造册,我会全力支持你。”
陈苏郑重抱拳躬身,“是,公子。”
“哈龙,你拨一半武士给大力,你们两个去接手那些矿山盐井,把除了劳力之外的所有人全部辞退,另行招募人手,组建两支护矿队,”林卓转过身对哈龙两人说道,“暂时以每队两百人为限,好生操练一下,听明白了吗?”
哈龙、耿大力两人抱拳应诺。
“我这里有两本小册子,你们拿去看看”林卓又掏出两沓书册,略带犹疑地丢给他们俩。
林卓依照自己粗浅朦胧的认识,扛木头、钻火圈、泅渡啥的,搞了一份高端霸气的《特种兵操典》,还用浪漫飘逸的国画手法画了一堆特种兵专用的冷兵器图纸,三棱刺,开山斧,多用匕首,血滴子,应有尽有。
“这特种兵训练,也不是一时一日之功,你们只要尽力就好,”林卓不是很有底,“若是无法坚持,就束之高阁也罢”
哈龙和耿大力两眼翻红,这是对能力的质疑,万万不能接受,“请公子放心,有操典和图谱,我们一定能把护矿队练成,练成那个,特别有种的兵”
两人把操典和兵器谱往裤裆里贴肉一塞,杀气腾腾而去。
林卓坐在太师椅里,看着两条粗黑大汉雄赳赳气昂昂,狡黠一笑。
特种兵能训练成啥样儿,兵器弄不弄得出来,那很重要么?最多白费力气,反正不会走火入魔,也没有生命危险,对于跨越了时代的发明创造来说,这还不够么?要啥自行车。
叙府户房的曾老大人说的是择日,没几天,林卓就见到了他口中阅历不够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已然四十多岁了,脸上的褶子磨都磨不平。
当然,相对于曾老大人的七十高寿来说,却是比较年轻了。
这货携带者一张五彩缤纷的礼单前来。
林卓心中拿捏不定,自己虽然一战成名,又有名门子弟身份加持,在这巴山蜀水,算是个强梁人物,但是身份所限,对官场影响力并不大,这位又是托人,又是送礼的,所求为何?
林卓心中疑惑,面上客客气气,主动开口问了对方的上下台甫。
“劳林公子动问,在下贱姓马,单名一个容字,忝为戎县礼房管事。”
“原来是马容管事,幸会幸会。”听这位这拿腔拿调的语气,林卓有些倒胃口,漫不经心地接话,旋即触电般猛醒,咳咳,您叫马容?这可得好生盘桓一下,观瞻一二才行啊,顿时很仔细,很认真地观摩了这位礼房管事。
无他,一油滑小吏耳,心下不禁颇为失望。
“幸会幸会,”马容一张脸笑成了花儿,只是这朵花儿带着许多苦涩。
林卓见他神色隐晦,勉强打起精神,“马管事若有困难,不妨直说,但有林卓能帮的上忙的,自当尽力。”
马容看上去颇为艰涩,“林公子,在下蹉跎十余年,科考不利,栖身县衙,恍惚二十载,刀笔下吏,一事无成,如今年近不惑,本应乐天知命,却块垒难消,胸怀不甘”
听到这里,林卓眼睛一眯,这人是来投靠的。
“公子年少,便已能挥斥地方,操权衡大柄,来日腾达风云,不在话下,如蒙公子不弃,恳请入公子幕中,为一西席。”马容说着就长跪在林卓面前。
林卓哈哈一笑,也不去搀扶“林卓所作所为,皆以本心为凭依,权势我所欲也,却也自有所持,风云跌宕,前路未卜啊……”
马容也没有起身,措辞反倒更加激烈,“公子多虑了,马容在县衙行走二十年,薄有家资,家中一妻一子用度无忧,热血头颅,有何可惜?只盼公子接纳,追附骥尾,参谋军国,一偿夙愿”
说完,马容拜伏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