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下能笑出来了,“李公公怎知此事?宫门口离御书房离得可不远。”
李公公说:“先你一手得伞的是通政院参议小洪大人,他在御书房同圣上提了一嘴,说进宫时车夫不识,只按官阶就将马车停在了许大人之前,让那小监误会将最后一把伞给了他,让许大人在宫门等伞。圣上一听有些不悦但也没发作,咱家这不就赶紧来给许大人送伞了嘛。”
她眼皮一跳,“洪辰溪?”
“是,就是这位,许大人认识?”
她摇头,“只听闻未见面。”
李公公含笑,“雨太大了,许大人快些走吧。”
“嗯。”
许宴知跟着李公公正上台阶,突闻清冷一声,“许大人。”
她将伞抬起,正对上一双清冷又沉静的眸子。
李公公朝他笑一笑,“小洪大人这就出宫了?”
洪辰溪朝李公公轻一颔首又将视线落在许宴知身上,他立于台阶之上望向许宴知的眼神不可避免的有些居高临下,可许宴知并未有何不满,她瞧出这眼神中有清冷却不见轻视。
洪辰溪应是在等她。
她撑着伞上了台阶,与他站在一处。
上了台阶便是宽敞平地和屋檐,许宴知收了伞,笑问:“小洪大人这是找下官有事?”
他轻摇头,朝着许宴知拱手一礼,这倒让她一愣,不明这礼为何意。
他平淡道:“是府中仆从不懂事,抢了许大人的伞,我替他向许大人赔罪。”
许宴知眸光闪了闪,笑道:“小洪大人言重,岂能悉数怪在仆从身上?下官车架为从五品徽图,大人是正五品,车架应是停在下官之前的。”
他又一摇头,“不论官阶,是许大人先到的。”
“小小误会,不必挂念。”
二人相对颔首,许宴知往御书房里进,洪辰溪撑着伞下台阶,李公公正朝着许宴知笑言:“怕许大人受寒,圣上吩咐御膳房给大人备了红枣姜茶,还有栗子酥,桃片糕。”
洪辰溪闻言不由顿足扭头去看,李公公在笑却不是奉承,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自古君王身边的公公都是见惯了人情冷暖勾心斗角的,对着天子跟前儿的红人多为阿谀奉承,难见真心关怀。
旁的人见了李公公对许宴知这般亲切皆要感叹一句,不愧为天子宠臣。
但在洪辰溪眼里,却是在思量许宴知的行事人品能让见惯人情世故的李公公笑言相待。
他淡淡收回视线,微微撩袍继续下台阶。
……
“没什么急事儿,你进宫作甚?”
她道:“心情不好。”
靳玄礼笔尖一顿,抬眸轻睨,“合着是进宫撒气来的?”他见她眉眼舒展,嘴角噙着浅笑,不似心情不佳的模样,说:“瞧你这模样也不像心情不好。”
她耸耸肩,“洪辰溪来作甚?”
靳玄礼眉头一紧,“为他爷爷找朕赐婚一事来的。”
她一抬下巴,“怎么说?”
“望朕收回成命,莫要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