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膳吃得哈欠连天。
待好不容易清醒些,谢辞才认真道:“你们寄来的信我看到了,还没来得及回。”
“我在楝河查的案子起初只是一桩盗窃案,那小贼潜入一大户人家本想偷些贵重的东西拿去卖钱,可谁知他走错了方向,进了那户人家小姐的闺房,小贼刚进去一抬头就瞧见了那家的小姐挂在房梁上自尽了。”
“那小贼被吓得大叫,引来了家里的守卫,小贼被当场抓住,原以为那户人家会把小贼交给府衙,并报案自家小姐自尽之事,可谁知不仅没报案,连丧事都草草给办了,那小贼也不知所踪。”
“没过几天有人报了案,说有人死在城外的小道上,死的人正是那小贼。这些事都是官府的人顺着小贼的尸体往上查到的。那家小姐是楝河张家的,张家在楝河有一定的影响力,况且张家有亲戚在京城当官,官府虽有疑但不敢查,便把这案子报上大理寺了。”
谢辞接着说:“我来楝河后先是收买了为张家小姐办丧事的婆子,她告诉我她在为张家小姐换衣上妆时发现尸体上有很多青痕,脖子和大腿内侧还有一些吻痕,那婆子心疑就看了一眼那小姐的腿间,她当下便认定这张家小姐生前定遭人欺侮,说不定自缢的原因便是这个。”
“我一开始以为张家不报案是因为他们怀疑是小贼欺侮了小姐,逼的小姐自尽,他们想要为小姐讨个公道便私自用刑杀了小贼,也为了护小姐的名声。可后来我发现,时辰对不上。”
“小姐的丧事几乎是发现尸体后就急急忙忙张罗的,那婆子更是四更中时就被张家请来为小姐换衣了。”
“当时那婆子还说了一点,小姐的身子太硬了,根本不好换衣服。”
“小贼偷盗一般都会选在四更,而四更中时那婆子就已经在张府了,短短一个时辰尸体怎会变得太硬?那便只能说明小姐是在小贼来时就已经死了。”
李忠明点点头,“也就是说张家急着办丧事是为了掩盖小姐真正的死因,不报官府杀了小贼是为了灭口。”
谢辞“嗯”一声,“我又找了小姐的贴身丫头,丫头说小姐的异常是从一场宴会之后开始的,自那日的宴会后她家小姐便时时要沐浴,总是在哭。”
“我查了那宴会,也叫春和宴。”
许宴知嗓音发寒,“也就是说,京城春和宴的幕后主使其实是楝州春和宴的幕后主使。”
“我们该再去一趟张家的。”
谢辞:“那婆子是收过张家的封口费的,恐怕很难与张家对峙,那丫头因伤心过度也随小姐去了。”
正当三人想法子时突然传来一道极其欠揍的声音,“求我,我就帮你们。”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来人一袭灰色道袍还绣有仙鹤烟云,头顶玉冠,眉目清俊,但眼底有倦意,应是长途跋涉所致,他周身气质清冷,神色淡然。
很难想象那一声是他发出的。
那人一见到许宴知就猛地凑上前去,李忠明下意识挡在许宴知身前,可他挡势被那人轻松化解,将他推到一边。
李忠明当即蹙眉,此人武功不低。
那人一把拉着她的衣袖,“小师叔,真巧。”
许宴知气得牙痒痒,“巧你二大爷,尽疏,你故意的吧。”
尽疏眼睛眨了眨,“小师叔,你在说什么呢?我不知道啊。”
许宴知只觉心头一梗,“你大老远下山到楝河来抓我,尽疏你有病吧?”
谢辞一愣,“尽疏,现任云清观总观观主?”
尽疏笑眯眯的,“正是贫道。”
谢辞来回扫了扫许宴知和尽疏之间,却没细追问只是道:“听道长方才的意思,是有办法帮我们吗?”
尽疏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原是要让你们求我的,既然小师叔也在,我就不用你们求了,我自然是听小师叔差遣。”
李忠明默了默,拍拍许宴知的肩膀。
许宴知收回自己的衣袖,“你有何法子?”
“山人自有妙计。”
尽疏又轻咳了咳:“贫道此来路途遥远,今日不可再操劳,待贫道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在显神通。”
“神棍。”许宴知越看越觉得尽疏不靠谱。
“啧啧啧,小师叔怎可如此说?实在伤了贫道的心。”
许宴知问:“你如今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