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
那说书先生说的没错,不仅黄府的宅子荒了,就连附近的几家商铺都是荒废的,整个宅子附近皆是荒凉破败之景,此地阴凉至极偶有风吹来,让人只觉浑身发寒。
宅中破败,植株枯死,蛛网到处都是,残留的石桌石凳上留下厚厚一层灰尘,廊下有几个坏了的灯笼,还有肆意生长的杂草,干涸的池子里甚至还有鱼骨,假山是庭院中唯一保存完好的东西,假山旁的小桥也已断裂。
看整个宅子的布局便黄府在盛时也是极富贵讲究的人家。
大理寺的人已经到了,钟铉的尸首也早已经被搬回了大理寺。
“钟铉的死因知道吗?”
谢辞点头,“我来时简单问过魏岐,魏岐说钟铉是被人用重物砸碎了后脑死的。”
他又说,“走吧,他们查前院,我们去瞧瞧后院。”
后院杂草比前院还要多,许宴知他们随意进了一间屋子,看屋中陈设,应是女眷的房间,柜中还有许多衣裙,就连梳妆台上也摆了不少珠宝首饰。
他们一间一间的去看,基本整个后院的屋子皆是陈设齐全,只是东西许久未动过,物件也有些年头了,无端有种毫无人烟却华丽的诡异。
很快他们便发觉问题了,整个后院皆是荒的,却独独有一间屋子是与其他屋子不同的,这间屋子很干净,整体的风格偏素雅,屋中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熏香,俨然是被人精心打扫过的。
许宴知在梳妆台的暗格中发现一封泛黄的信,从信的内容推断这间屋子应是黄家小姐的屋子。
“什么人会特意打扫黄家小姐的屋子?”李忠明问。
许宴知接着说:“这信中还提及一个人,珠城宁氏的千金,宁若风。这宁小姐似乎和黄小姐是闺友。”
谢辞:“难不成是宁家小姐?”
“说不准。”
他们又回到前院,大理寺的人来报,“大人,排查过宅子附近了,仅有一家有人住,是个约莫五十岁的妇人。”
“这妇人姓宁。”
谢辞眼眯了眯:“知道了。”
许宴知又问:“当时是钟铉一人到这儿来的吗?”
李忠明回,“我们问过钟铉的随从了,他说当夜钟铉到城西的街上闲逛,瞧见哪个称自己心意的姑娘就强抢回去,他当时抢了个姑娘,扛着人正要往回走就嫌路途太远,他等不及,就进了这荒宅准备欺负那姑娘,他怕坏了兴致就不让随从跟进去。”
“随从在门口等了一夜,第二日进去叫人时才发现钟铉已经死了,那姑娘也不见了。”
“我们找到了那个姑娘,据那个姑娘交代,她被钟铉扛进荒宅后又被他打了一耳光之后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就已经第二日了,她瞧见钟铉死在一边害怕极了,就绕到后门跑了。”
许宴知抬眼问道:“你觉得这姑娘所言是真的吗?”
李忠明摇头,“这姑娘的确撒谎了,若按她所说,她是第二日才醒过来的,她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又从未见过死人,她在看到了钟铉的尸体后不仅没发出一点动静惊扰随从,还能在随从进来之前找到黄府后门的路逃离,这说不通。”
“如何避过随从离开黄府,必然是凶手告诉她的。”
谢辞拍拍她的肩:“走吧,去那个老妇人家中一趟。”
许宴知挑眉,“你们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带我来也没什么用。”
谢辞笑一声,“好歹是大理寺的人,要是这么简单的案子都查不出来,那才是丢人现眼。”
李忠明嘿嘿笑着,“在带你来之前,我们就大致推过一遍,钟炫毕竟是世子,出行总有随从侍卫,就算有人同他结仇也不敢对他出手,且钟铉选择到荒宅中来也是临时的决定,这便排除了预谋杀人的可能。”
谢辞:“既然不是预谋杀人,又能在杀了人之后不被随从发现那必然是对黄宅附近的路很熟悉之人,凶手要杀钟铉的前提是得知道钟铉在黄府,那便说明凶手住的不远,不然也不会知道钟铉到黄府的动静。”
“正好查到这附近有人家,那个约莫五十岁的妇人。”谢辞说到这唇角一勾,“我们方才去瞧过后院,似乎还发现了别的事。”
许宴知说:“你是说,那个妇人便是信中的珠城宁家小姐?”
“姓宁,又住在黄府附近,黄家小姐的屋子又有人打扫,这很难不联想到一处去,”
许宴知哂笑,“难为你二人明明都差清楚了还要带我走一趟。”
李忠明:“说白了不就是怕你闲出别的病来,这才带你出来走一走。”
“你二人倒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