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闻言轻一歪头,面上终于有了松动,“知道了。”
付白又道:“大人,锦禄伯会不会查到大人头上?”
许宴知指尖一顿,轻一嗤笑,“且不说能不能查到,就算查到他又能如何?他自家女儿做得出这等下贱事,他有几张脸面够他挥霍?”
付白噤声,退出屋去。
许宴知拍拍衣袍起身,到院中负手而立,天色暗了,不知明日会是何光彩。
隔日,酒楼。
许宴知立于高楼窗边,端着酒杯看楼下的街市。
步堇晨脚步不稳,醉醺醺的在街上晃荡。
“许大人,看什么呢?”沈长安问道。
许宴知收回视线,“没什么?方才说到哪了?”
韩伟中说:“礼部近日在忙祭礼的筹备,周祺兴倒没什么反常的动静,只是和几个同僚吃过几顿饭。”
许宴知点点头,“周大人一向注重同僚来往,这倒也不奇怪,只是这祭礼还需小心谨慎些,这不是小事,我怕有人从中作梗。”
韩伟中冷哼,“你这话倒是给他留了脸面往好里说,他周祺兴又不是蠢人,若将心思花在政务上,还需要费心巴结他人吗?”
刘万科也附和,“要我说,许大人你也是心好,像周祺兴这样趋炎附势之辈你还替他说好话,我最是看不起这类人。”
沈长安则是笑笑,“倒也不必说到这个地步,周祺兴虽爱攀附,可政绩是不差的,至少他该做的他是做了的,担着礼部的位置,若不圆滑些也是不好做的。”
许宴知也笑,“沈大人所言不错,周大人若不圆滑,礼部怕是也没如今的光景,早就被人打压排挤了。”
“再者,好歹我们知道周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日后若是要合作也好对症下药,我反觉得周大人为人算坦荡,他明明白白告诉你他需要什么,这总好过背地里使绊子。”
“这官场若都是直来直往,总免不了生矛盾嫌隙。”
突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付白在门外语气有些急促,“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许宴知颔首起身,“诸位,容我失陪片刻。”
她开门走出去,低声道:“怎么了?”
付白凑到许宴知耳边说:“大人,步堇晨在街上闹事,我们的人又不好直接出手,眼看事态控制不住了,我们的人正要出去劝阻时步堇晨一拳将人打倒,那人脑袋撞到了架子,当场就昏了,流了一地的血。”
许宴知蹙眉,“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来,知道伤的是谁吗?”
付白说:“知道,叫齐志也是个世家公子跟步堇晨一直不对付,他们两家关系也一直不好。”
他接着说:“属下派人问过了,昨夜让伺候步堇晨的姑娘从他嘴里套出步月见做过的事儿后转头就把消息卖给了同样在玉春楼的齐志。”
“齐志前不久才被步堇晨讽刺过,心中有气,如今知道步月见做过这等腌臜事,自然不会放过为难步堇晨的机会,方才将人在街上碰到就出言吵了几句,步堇晨一怒之下就动了手。”
“大人,这事儿会不会坏了你的计划?”
许宴知摆摆手,“事已至此,等着便是。”
她又道:“下次做事仔细点,封口这样的事不用我在教你吧。”
付白垂首,“是,大人,属下知错了。”
“下去吧。”
“是。”
许宴知再次进屋,言笑晏晏,“让诸位久等了。”
沈长安问:“怎么了吗?莫非是柯相他们有什么动作?”
许宴知笑着摇头,“一些私事罢了,不足挂齿。”
刘万科继续道:“许大人,你们律法改得如何了?”
“还在修正中,此事一时半刻也完不了。”
“哎,说起来,此事也是闻所未闻呢。”
许宴知垂眸,指腹划过杯沿,“也是,不过做这第一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