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官问你,你为何觉得本官该罚你?”
何金元额头贴地,声音低沉,“大人,小人自初见就散漫,再见时对大人起疑心,之后查案时线索还有所隐瞒,件件都该被罚。”
她轻一笑,“瞧瞧,你自己也都明白呢。”
她接着说:“本官再问你,你为何对本官有所隐瞒?”
何金元不言语了,依旧保持着跪姿。
许宴知见他不说话,用笔杆敲了敲,“莫要装聋作哑。”
“回大人,小人之所以有所隐瞒,是因为小人担心大人与旁人一样,不是真心查案。”
“你说的旁人,是谁?”
他回:“是所有瞧不上府衙,瞧不上巡捕的高官显贵,他们查案只为自身是否能加官进爵,从未关心过案件本身。”
许宴知搁了笔,一只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你既认定本官是这样的人,那你今日为何还要主动找本官?”
何金元实话实说,“小人从未见过哪位大人对嫌犯大打出手的,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所以不会对嫌犯感到愤怒,大人是小人见过第一个亲手教训嫌犯的人,也让小人感受到了大人的怒气。”
“小人便认为,大人与旁人不同。”
她握笔的手一抬,示意何金元起来,她说:“你只是巡捕,换了旁人不会有胆量怀疑本官,你正直,查案的速度很快且行动力强,本官认为你不该被罚。”
“因为本官理解你的顾虑,你不信任,实属正常。”
“你是有能力的,可愿来都察院?”
“大人,小人……不愿。”
许宴知神色未变,似乎早已猜到会是这个回答,“想清楚了?”
何金元重重的点头,眼神坚定地说:“大人,巡捕虽小,可对小人来说足够了,小人只喜欢查案,圆滑也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小人怕不圆滑些就当不了巡捕了,小人谢大人赏识,小人愧不敢当。”
许宴知轻哼一笑,“一开始本官也觉得你圆滑,后来又觉你固执且大胆,怀疑了本官许久吧?”
何金元有些不大好意思,憨笑着挠头。
“大人恕罪。”
她一挑眉,朝他手一挥,“行了,下去吧,要罚早就罚了,岂还容你找上门来?”
“那大人,小人这就告退了,望大人前程似锦。”
她不由嘴角一勾,“本官的前程还无需你操心,好好当你的巡捕吧,或许能有机会去大理寺查案。”
何金元眼眸一亮,笑嘻嘻的,“借大人吉言,小人告退。”
他走后付白又进来,“大人,瑞阳王又送来一木盒,说是去春和宴时有用。”
她接过一看,木盒里装的是半遮面具,银制的面具有透玉做点缀,遮的是额头到双目,系带都是上好的用料,面具里面刻着小小春和二字。
她微眯了眯眼细细端详手中面具,做工精致,用料讲究,她开始对春和宴的宴主有些兴趣了。
看来这春和宴,她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