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知似嘲似笑,挑眉睨他一眼,“昨儿你要是有这般圆滑也就不必叫我浪费口舌。”
何金元嘿嘿笑着,凑上去问她:“那大人,咱怎么查?”
“去停尸房。”
“是,大人。”
许晏知上了马车,却半晌没等到何金元上来,她一撩车帘,见他就候在马车旁,等她下出发的令。她手指一弯用指骨敲敲车窗,“上来,等你走到了,本官是不是还得站着等你?”
何金元摸摸脑门,讪笑道:“大人,你其实也可以坐着等。”
“滚上来。”许晏知冷瞧他一眼。
“得嘞。”
“说说吧,你查到些什么?”
“回大人,小人查到了第一具女尸的身份,是玉春楼的姑娘,玉春楼的鸨妈妈来认领过,看了身上的刺青,没错了。鸨妈妈说死者名叫柳绿,因性子软弱,又不大会勾引客人所以在玉春楼恩客不算多,平日里也没人会注意到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个朋友姐妹什么的。”
“柳绿和柳意的关系你可有查过?”
何金元有些犹豫,说:“大人,柳绿是玉春楼的姑娘,这柳意是都察院的帮厨丫头,只是名字相像,俩人不像是会有关系的样子。”
“你且去查查再做定论。”
“是,大人。”
“验过尸了吗?”
“回大人,验过了,仵作说柳绿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被人侵犯,脖颈的切割处不是很平整,也就是说脑袋不是一下被砍下来的,而是连砍了好几刀才砍下来的。”
说话间马车行至府衙,许晏知下了马车就见府衙门口站满了衙役,何金元给许晏知介绍正中间的男子,“大人,这是总捕头孟晋海,头儿,这就是监察御史许晏知许大人。”
“下官见过许大人。”
“不必多礼,此番都察院只是协查,你们府衙该是如何就是如何,不必这般迁就。”
孟晋海笑道:“是是是,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是这般想,可手底下这帮兄弟说什么也要亲自相迎,说大人毕竟是上官,不好怠慢。”
孟晋海一番话说的漂亮,许晏知只是淡笑,对他说:“孟捕头有事就先忙吧,本官跟着何金元去一趟停尸房。”
“好好好,大人正事儿要紧,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
何金元领路,许晏知跟着他到了停尸房。
“大人,这是张仵作。”
张仵作掀开了白布,柳绿的尸体赤裸的摆放着,“禀大人,此女子身上没有外伤,身上肌肤可谓是保养的极好,不像是干粗活的丫头。“他又将白布盖上,只露出脖颈的切口,“大人请看,脖颈处的皮肉极不平整,且整具尸体的出血量极大,还有大量的血块堆积,这便说明死者是活着被人一下一下把脑袋砍掉的。”
“那昨日送来的那具尸体呢?”许晏知问道。
“回大人,那具尸体的情况和这一具基本符合,皆是一样的死法,都没有受过外伤。”
许晏知走到柳意的尸体旁,刚一抬手还没碰到那白布,何金元立马就帮她把白布掀起来,“大人,还是小人来吧,大人别沾了晦气。”
“照你这么说,那本官踏进这停尸房就已经沾上晦气了,掀起一点来便可,本官只看她的伤口。”
何金元将白布小心盖住尸体,只留出伤口的位置来。
她弯腰凑近一看,皮肉切口不齐,有些还位置还挂着半条肉,她直起身来拍拍何金元的肩膀,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大人,小人也只是看出这不是一下砍断的。”
许晏知踢他一脚,“撒谎,再藏着掖着就不是踢你一脚这么简单了。”
“诶,是是是,小人这就说。”他指了指那伤口,“大人,你见过卖肉的屠夫是怎么切肉的吗?”
“光是净肉还好,只要刀够快,一下就能切下来,可是遇到了骨头,再锋利的刀都得多砍几下才能彻底砍下来。”
“可毕竟砍头不是卖肉,若没有极大的仇怨是不会这么费力非要把脑袋砍下来的。”
许晏知下巴一扬,“不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