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逐渐黑了脸:“你想嫁给他?”
沈宁音没作声。
反正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相国府,何不趁机找个合适的人选。
若是如传闻所说,秦砚舟心有所属,却不能与对方在一起,要么是因为爱而不得,要么是两人家世地位不配,要么就是他的身体原因。
如此一来,她可以与秦砚舟做一对明面上的夫妻,背地里各过各的日子,既不用担心感情问题,也不用处理那些后院宅斗之事。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提出和离,离开京城去过她的逍遥日子。
看着她略显兴奋的神情,谢景珩沉下脸色。
“你喜欢他?”
沈宁音面色略显迟疑:“你刚才不是说,他清风亮杰,想来应当是个良——”
“我记错了。”
谢景珩出声打断她,神情冷淡。
“此人阴险虚伪,冠冕堂皇,性情凉薄,朝三暮四,不是什么好人。”
沈宁音:“……”
“他连圣上的赐婚都敢违抗,肯定是个不畏权贵,不趋炎附势之人!”
“那是他愚蠢,冥顽不灵。”
“可我听雪霜说,他温和仁善,知节守礼,待人极好——”
“你怎知不是他装出来的?”
谢景珩染着凉意的指尖握住她细白手腕。
下一秒,却徒然攥紧:“你要是敢嫁给他,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
太秦府。
桌案前,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端正而坐,修长如玉的手指翻阅着卷轴。
清冷月色在他身上落下一层朦胧的余辉。
顺安匆匆忙忙拿着信进来,递给桌案前的秦砚舟:“公子,沈家大公子送来的信。”
秦砚舟闻声抬头,放下书,琉璃般的清冷眸子落在信封上,嗓音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顺安应声退下。
秦砚舟打开信,刚看完上面的内容,门外响起脚步声,秦母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舟儿,这是今天的药,你别忘了喝。”
“嗯。”秦砚舟应了声,继续翻阅着书。
秦母看着儿子疏远的神色,想到近来发生的事,心中叹了口气:“舟儿,你可是还在怪娘?”
秦砚舟指尖微顿:“娘多虑了。”
秦母上前:“我们秦家代代单传,如今只有你一个男儿,你若是不肯成亲,咱们秦家的香火断了,娘便是愧对秦家列祖列宗。”
“娘打听过了,沈家二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见了会喜欢她的,何况大夫也说了,只要坚持服药,你的病也会好起来。”
秦砚舟搁下书,声音不自觉掺了些冷意:“娘,我会娶她进门,至于我的身体状况,我心中清楚。”
见他态度冷了下来,秦母微微愣住,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气氛僵持了片刻。
秦砚舟压下眉宇间的阴郁:“时候不早了,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