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靖王世子迎娶谢家千金的日子,本是大喜日子,红灯结彩的谢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不为别的,只因这场婚礼的正主谢嘉容竟在出嫁的前一晚大胆逃婚了。
清晨时分,谢少傅乍闻此消息,只觉得头顶晴天霹雳,气的瘫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孽女孽女啊”谢少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日最疼宠的女儿竟敢做出这种惊骇世俗的事情来,这要他怎么向靖王和靖王世子交代。
“相公,你就别再骂嘉容了,正午花轿就该出府了,快想想现在该如何是好”韩式也一脸愁容,只觉得头部隐隐作痛。
靖王乃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与其他亲王相比和皇帝的关系更为亲密,也是皇帝为数不多全然信任的人之一。
谢少傅幼时曾做过还是太子的皇帝的伴读,因文章出众,而今又做了少傅,给当今太子当老师,与靖王一样乃是的势力。
两家结亲虽有巩固关系的意思在里面,可嫁给靖王世子却也是一门难觅的好亲事。
靖王世子才兼文武为人温文尔雅,是个正人君子,谢少傅认为女儿嫁给他也是莫大的福气。可这靖王世子哪里都好,偏偏面有残疾,谢嘉容不知从何处听得旁人道世子容貌可憎,对这门亲事诸多不满。
双方已换过庚帖,花轿与迎亲队伍都在等候着,谢嘉容却逃了婚,壤谢少傅一时间骑虎难下。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婚事是绝无可能说取消就取消得了。”
谢家丢不起这个脸,更没胆子让靖王世子也丢脸。谢少傅冷静下来后,立刻决定先找个人顶替谢嘉容上花轿嫁到世子府。
“代嫁”韩氏吃了一惊,忍不住绞紧手帕道,“相公,你当真想清楚了这怎么行”
“不然还能怎么办,难不成送顶空轿子过去”谢少傅想起此时不知躲在何处的女儿,立刻又升起一肚子的火。
韩氏动了动嘴唇,一时心焦火燎,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找合适的代嫁人选,眼珠子在府里转了一圈,谢少傅的眼珠子落在角落里的一名貌美丫鬟身上,双眼一亮。
“我记得这是嘉容身边的丫鬟就她了”
“相公,凝香不是家生子”韩氏提醒道,家生子的丫头是贱籍,谢府可随意处置,但凝香是谢府雇的丫头,不属于奴仆,谢府无权决定她的婚嫁。
凝香是周奶娘的女儿,虽是平民出身却生的貌美非凡。她原本的名字叫做林小杪,谢嘉容觉得这名字太土气,加之她生来带有体香,便赐了她个新名字唤作“凝香”。
没等谢太傅回话,一旁的周氏已急急忙忙地道“夫人我家凝香自然是愿意的,谢府把她养了这么大,不论做什么都理当回报老爷和夫人才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周奶娘这么说了,那就让凝香来。”谢少傅立刻一锤定音。
被点名的少女微微一怔,还未从错愕中回过神,便被带进了厢房中盛装打扮。
“夫人莫急,这只是一时之计,先让凝香那丫头代替嘉容拜堂,等把嘉容找回来就立刻把人换回去我已派人快马前往世子府送信,世子为人宽厚,想必不会唉”
“那那凝香怎么办”韩氏皱眉问道,只觉此举不妥。
韩氏当年生女儿时与周奶娘有一番渊源,后来周奶娘带着凝香入府做事,那姑娘也算是和谢嘉容一起长大的。凝香性子好又生的乖巧可人,韩氏因她合眼缘而格外喜欢她,这些年来待她不错。
谢少傅眼神抿了抿唇,沉声道“若是世子得上眼,就把凝香给他做妾,当作赔罪。”
凝香虽然是丫鬟,容貌放在京城一票贵女中却也不落下风,以她的身份能给靖王世子做妾,也算是一番造化了。
韩氏是女子,自然知道凝香此番嫁过去定然要顶替谢嘉容承受大部分怒火和不满,她虽心下有些愧疚,却还是更心疼自己的亲女儿。
“相公,你怎么糊涂了”韩氏捏紧手帕,急急忙忙地道,“出了这档子事儿,靖王世子心里有了隔阂,怎么还能把嘉容换回去呢”
丈夫是女子的天,若靖王世子心有怨怼,那谢嘉容后半辈子都难过的顺遂。
谢少傅从怒火中恢复理智以后,也想到了这茬,一时间神色犹豫,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接近正午的时候,派去世子府送信的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在谢少傅和韩氏耳边一阵低语。
“世子说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命小的转告老爷和夫人”
“要我收凝香做义女”谢少傅一愣,与妻子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个中意味。
靖王世子顾翰墨说,让他们把凝香收做义女,当作谢府千金一样正儿八经地嫁过去,嫁过去之后的事他会自行处理,言外之意就是他没同意日后把谢嘉容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