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听就明白了:“是这案子牵涉了什么高位人物吧?是不是你们自己应付不来了?”
何智恒道:“爷爷明鉴,奴婢不与您说,绝非蓄意隐瞒,实在是看着爷爷日夜操劳,不忍惹您心烦,您若真想知道……”
“罢了,”皇帝摆摆手,关外在闹戎狄,关中在闹民变,朝臣还在搞内斗,他也确实明白自己有多操劳,确实无暇去为更多事心烦,“显炀毕竟年轻,有你帮着把关便好。你觉得何时适宜来奏报了,再来说就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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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分,徐显炀回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李祥呢?”见到仅有卓志欣一人在值房里等他,徐显炀问道。
“自然是回家睡觉了。”卓志欣笑道,“你又何必还回来衙门?人都被你差遣出去了,这里只剩一个空衙门有我看着,你还不放心?”
这三日来徐显炀是每夜都参与了巡夜,李祥与卓志欣反而是轮班,卓志欣昨晚没有熬夜,白天就留在衙门看家。
巡夜过后又去上朝,徐显炀确实疲劳的很,打了个哈欠道:“我不过是来看一眼,这便回去睡了。”
卓志欣道:“你有没有觉得李祥近日有点奇怪?我总看他魂不守舍的,不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徐显炀哈欠连连:“眼下我脑袋都成了空心儿的,待我回去睡上一觉再来琢磨吧。”
他还打算着好好睡上一觉,晚上精精神神地去见杨蓁呢,这才是他心里的大事。李祥那能出什么事?最多是儿子病了或是老娘病了,有他上回给的五百两银子,那些都算不得难事,就是他立马过去也帮不上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都隔了九秋没见媳妇了,何况媳妇还是寄放在别人家里,不看见就不放心,他急得火烧火燎的。
回家歇了大半天,等到天黑后去到诚王府,刚到高墙之外徐显炀就觉察到不对劲了。今日的诚王府明显比往常防范得严密,每一座门户都关闭着,连门外的灯笼都没有点。
徐显炀的心就提起了一截。轻车熟路地利用飞爪攀墙而入,跳进到后花园的隐蔽一角,但见周围一片昏黑静寂,往日该点灯的凉亭回廊等处皆是昏暗无光,但仔细看去,却又见到府内四处站岗巡视的侍卫比平日至少多了一倍。
一定是出事了。徐显炀心越提越高,先就近摸到王庚当值的院落,不着痕迹地唤了他来僻静处问话。
“究竟出了何事?”
王庚也是一脸忧虑:“大人恕罪,属下也不知晓。自今日拂晓之时起,王爷便传令封锁全府,所有下人尽皆留在当值处待命,不得随意走动。各班侍卫相互监督,同样不可擅离其位。一整天下来,属下连自己手下都无法联络,根本无从打听究竟出了何事,更无法得悉蓁蓁姑娘那边的境况。”
徐显炀越听越是心焦,听完转身便走。
王庚忙嘱咐:“大人留神,眼下整个王府防备森严,尚不知王爷在打什么主意,倘若被人发现大人踪迹,恐对大人不利。”
徐显炀随口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深宫大内的警跸驻防他都摸得混熟,哪里会把一座王府的守卫看在眼里?轻轻松松就避过了所有哨位,来在杨蓁所住的院落。
一眼看见正房窗上亮着烛光,徐显炀高高悬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微。方才这短短一路他已设想过了最可怕的后果,说不定诚王已然得悉他常来找她,得悉他在利用她留在王府查案,说不定诚王今日这些布防都是针对他的,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