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可别在为难宁尚书了,眼看着文武赛事即将展开,他若是因此吓病,老臣看陛下指着谁干活。”殿内只剩三人,裴老倒也少了几分拘束地调侃。
这可怨不得他,谁让在来之前,那个臭小子千叮咛,为嘱咐,让他为宁涵说话。
不过,一想到他许诺的好酒,却也值得。
越想裴老的笑容越盛,以至于渊帝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不过他一向鲜少有表情,却也未曾让他人看出来。
“咳,咳。说正事。”渊帝正色地开口。
等宁涵将要商讨的事情禀告后,得了渊帝的应诺,便自顾自地下去忙文武赛事了。
他今日虽是因着黑岩峰一事,特此露面,表明态度,但到底还是有其他的公事要办。
渊帝盯着下首的裴老,淡声道:“说说吧,这又闹得哪一出?”
“老臣愚钝,不知陛下的意思是……”裴老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开口。
“你少给朕装,这是什么?”渊帝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威胁地出声。
“这…。那上边不是写着吗?宁亦文此人牵连甚广,不宜大动,但陛下放心,他等同废人。”裴老连忙保证。
“他与先前南夏送入东临那批巫蛊师一事有关?”渊帝问道,但意思不言而喻。
裴老眼珠转了转,捋着胡须,做思考状。
“你个老东西,竟会给朕打哑谜,走,走,让那个小子来见朕,这次再也不能用任何理由推辞。”渊帝嫌弃地摆了摆手,但那语气里却是帝王不容反驳的威压。
“老臣领旨,那小子确实欠揍的很,陛下不用手下留情。”裴老悠哉地耸了耸肩,混不在意地补刀。
话落,裴老便转身离去,只是刚走几步,复又回过头来,略为思索了一会,欲言又止地开口:“陛下,有一事,老臣不知该讲不该讲。”
渊帝正翻看手中的奏折,头也不抬的开口:“有话就说,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吞吞吐吐。”
裴老收敛了玩笑之意,面色皆是郑重的之意,道:“陛下,是时候该让他回来了,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之人。
老臣知道陛下想保护他,但…。”顿了顿继续出声:“但陛下仔细想想,你这般保护虽能护住一时,但却护不了一世。
眼看着齐王和德王争权夺利,他们二人的母族更是猖狂,若是他日陛下不得不做出选择,那孩子又该如何自处?
到时,无论换成他们二人中的谁,对那孩子,对睿王府都不是好事。”
声音低沉,让听者之人无端生闷。
渊帝握着奏折的手一紧,记忆如潮水般蔓延,心中揪痛,轻叹一口气,良久,久到裴老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才听他沉声道:“朕又何尝不知,此事朕会好好考虑。但愿朕在有生之年,能完成当初的承诺。”
“陛下洪福齐天,定会长命百岁。”裴老连忙宽慰地出声。
“你不必安慰朕,朕这条命原本便是……也罢,朕总归能护住他们。”渊帝的思绪似是一下子回到了过往,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摆手道。
“还望陛下切勿多思,若是有何为难之处,权当臣今日的话未曾说过。”裴老正色地开口。
“嗯,你忙你的去吧,朕心中有数。”
“是,老臣告退。”
渊帝怔忪的望着某一处出神,许久才将目光重新放在书案的奏折上,但却没有了要翻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