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找你什么事,他没说有事,就说刚下班过来送点吃的给你。”
叶芸那颗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这一整天,她做事都有点心不在焉。白闻赋昨晚说的话犹在耳畔,他那么一个深沉冷峻的人,平常待人疏淡居多,却抱着她说出这样一番情话,叶芸只要想起,脸颊就滚烫,很不真实。
如果白闻赋是旁人,不是闻斌大哥,或许她还可以大着胆子改变现状。然而眼下的情况,她根本不敢去想,要是答应他,将要面对怎样的生活。
况且,这事总得跟家里人提前说一下,否则传回村子里,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怕连累父母和弟妹被人说闲话,特别两个妹妹还未嫁人。如此想来,叶芸便一筹莫展。
下午的时候她提着柿饼回去,又给佟明芳瞧见了,这回佟明芳留了个心眼子,跑去供销社打听最近谁来买过柿饼。
这家供销社,附近二尾巷的居民都会来买东西。尽管平时大家见着面不一定说话,但都知道是谁家的人。叶芸模样好,见到她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这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这巷里巷尾,尖嘴薄舌、搬弄是非的大有人在。
佟明芳不打听还好,这一打听才知道叶芸常往这跑,而且有阵子了。有人说年前就看见过她三不五时过来,每次来都是找那个小马,两人还躲着人说话,一看就不正常。
另外,佟明芳今天过来还碰见了一个人,闻斌那个同事,彭亮的妈妈。彭母瞧见佟明芳主动来跟她说话,说是她儿子彭亮没死。
佟明芳听了吓一跳,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上个月单位领导到她家里,告诉了她这个喜讯,彭亮救过来了,虽然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但据说,等彭亮身体养好些,手续办好就能回家了。
佟明芳忙问彭母他们家闻斌呢?彭母遗憾地说,领导来她家的时候提了一嘴,说是闻斌在当地火化了。
佟明芳深受打击,本以为彭亮的消息能给她带来一丝希望,却是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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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佟明芳气不打一出来,想到闻斌死后,叶芸跟外面男人勾搭,越想越感觉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好巧不巧,快到楼下的时候,碰见白闻赋骑个车回来,她走多远就对他招手。
白闻赋掉了个弯骑到佟明芳面前,扫了她一眼:“你又跟谁吵架了?”
佟明芳这会气得口干舌燥,又怕被旁人听笑话,凑近白闻赋压着嗓子,问他:“你有没有跟叶芸提那事?”
白闻赋轻叹,佟明芳捏住他的胳膊,手劲贼大,咬牙切齿道:“你回答妈,到底提没提?”
白闻赋瞥了眼被她捏红的手臂,无奈道:“提了。”
“她没同意对不对?”
白闻赋撩起眼皮,没吱声。
佟明芳怒目而视:“她压根不会同意,她早跟别人好了。”
白闻赋的神色沉了下来:“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不少人都知道了,她年前就跟外面的男人好上了,趁我不在家就跑去找他,那个人在供销社上班,还把我们当傻子蒙在鼓里。先前外面男的就送过她柿饼,你也是看见的,都送两回了,我冤枉不得她。亏你还给她买衣裳,她都要跟外面男人跑了。”
说到这佟明芳已是气得不行,撂下狠话:“我现在就回去找那死丫头算帐。”
白闻赋抬手拦住她,蹙眉道:“这事你不要插手。”
叶芸像往常一样回家,只是今天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大一样。她一进门,佟明芳就拿眼瞪她,横竖看她不顺眼。吃饭的时候故意盛了一小口,把碗往她面前重重一扔,吓得叶芸一哆嗦。
白闻赋抬起头,目光暗沉地看向佟明芳。佟明芳心里有气,碍于白闻赋在这坐镇,她不好对叶芸发作,只能眼不见为净,端着碗到屋外吃去了。
白闻赋将面前的碗和叶芸的对换过来,叶芸心有余悸地问:“妈这是怎么了?”
白闻赋深看了她一眼,垂下视线说:“没什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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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马建良又来裁缝店找叶芸了。上次他来晚了,叶芸已经走了,这次他特意提早过来,正好赶上叶芸还没走。
叶芸探过头对他说:“你等我下。”
马建良对她说不急,叶芸忙好手头的活,跟张裁缝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出去了。
她猜到马建良找她可能有事,两人走了一段,离裁缝店远了些后,才找了处没人的路边停下来。
“是不是家里那边有消息了?”叶芸忙问道。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上次过来你不在,还好我提了柿饼,张裁缝问我,我就编了个理由说给你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