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空翻身上马,笑着说:“县主。”
南部战事密集,北边也并非安逸舒坦。
谢荣卸下重甲,进入营地,还没有喝上一口热水,就见副将谢白匆忙赶来,他问:“阿白,什么事?”
谢白面色不佳,低声说:“元帅,京都的阉人来了,说什么领旨监军,带来今年补给的冬粮,还有要驻扎到来年三月。”
谢荣眸光流转,笑着说:“宫里的人总计较面子,你可把嘴管住啊。”
谢白瘪瘪嘴,低声道:“说得好听监军,说得难听就是给咱添堵的。”
谢荣沉默片刻,脱了贴身软甲,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掀帘入帐。
只见内设高位上正坐着个内侍,身穿蟒纹曳撤,头戴一顶烟墩帽,白脸红唇,透着一股阴柔味。
内侍看见谢荣进来,虚情假意的起身,“大元帅近来可好啊。”
“甚好啊。”
谢荣跺了鞋上积雪,说:“公公一路舟车劳顿,只怕累狠了,我这就命人扎帐,早些休息。”
有才是邱贵妃宫里出去的人,攀上邱家大树,虽听命邱家,可到底有自己的心眼。
“元帅不必如此特殊,咱家也是奴才出身,没那么娇贵,同将军一般吃住便可,无需多费心神。”
谢荣眉梢一提,来了个长脑子的。
不再寒暄,谢荣解了腰上绷带,那白布一拆,腹部污血就淌下来,血腥味混着酒味一下散开。
有才见状掩鼻惊恐,旋即意识到不对,忍住不适,问:“大元帅怎么伤成这样?!”
谢白翻箱倒柜找出药箱,要给谢荣重新包扎,一看那伤口,急道:“元帅!,这伤口都磨烂了!再拖下去,更严重了!得找军医来瞧瞧。”
谢荣示意他闭嘴,从腿侧摸出短刀递给谢白,说:“烧烫。”
说罢,就往伤口上浇着煮沸的烈酒,霎时间,抽气声盖过呼吸声。
谢白干忙把刀递过去,谢荣咬着牙,生生把伤口四周腐肉剜干净。
谢白脸都白了,赶忙找一块干净纱布塞谢荣嘴里。
有才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亲眼目睹谢荣撒酒剜肉,还是被惊到,听着那剜烂肉的声音,手脚发麻,眼前发黑。
谢荣咬着牙洒了药,叫谢白给他缠上绷带。
“此事莫叫那两小子知道。”
把伤口处理利索,谢荣穿上软甲,面色如常,笑着问:“公公今年冬粮可给足了?”
有才暗中佩服,笑着说:“自然是给足的。”
谢荣便起身,说:“我去看看。”
说罢就带着谢白出了帐,往粮草处走。
押运粮草的人已经撤了,谢荣爬上粮笼,掀开竹盖,看见其中的粮,却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