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闻多把冰盒里的血倒在软管里,一点点见血顺着血管融进周砚身体里,才长长叹口气。
很快,周砚体内的废血滴滴答答流在地上盆里,即便是混着水,但依旧红得发黑。
闻多看向他,有些无奈,“他又开始不喝药了。”
“不喝就灌下去。”周砚闭着眼,身子太冷了,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打颤。
“灌下去,他又偷偷抠出来。”闻多给周砚盖上毯子。
“再抠,就鼻饲。”
换了血后,周砚惨白的脸色微微回暖,唇上也带着红。
闻多忍不住,声音极低,像是哀求,“殿下,奴才求您,去看看他吧。”
周砚睁开眼,一瞬不瞬盯着闻多,“看了他就会好起来?”
闻多摇头。
想起那人万念俱灰的神情,闻多实在不忍心,“殿下,见见吧,总比见他牌位好一些。”
周砚呼吸一凝,眼眸发冷,却也只是淡淡说:“不见。”
闻多叹息之后还是叹息,“殿下,血换好了。”
周砚把冻得发颤的手伸进毯子底下,忽然开口,声音极轻,“你曾问我,我到底如何看待她。”
“我想了很多,她是救赎我的人。”
周砚纤长的睫毛一颤,虚弱地闭上眼。
闻多蓦然怔住,下一刻,红了眼,苍白的唇颤动不止。
谢清盯谢姝盯得紧,谢姝几乎在她眼皮子底下活动,丫鬟也出不去,她心底莫名焦虑。
屋里又闷又潮,四周不通风,屋里烛火也暗得可怕,谢姝才觉得好一些的身子又弱了下来,浑身上下都长了湿疹。
晚些时候,谢姝听见门口有动静。
谢芸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黑脸沉沉的清明。
谢姝费力坐起来,惊讶道:“大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丫鬟三番五次朝我屋去,不该是你寻我来的?”谢芸扯掉披风,递给清明,“你病刚好,那些滋补的吃食最好别动。”
大亏大补,弄巧成拙是会死人的。
谢姝知道谢芸的意思,她才好一些,谢清各种滋补养生的都往她嘴里灌。
清明拿出食盒,炖乳鸽,清炒山药,红枣桂圆小米粥。
很快,清明又拿出几坨药包出来。
谢姝靠在靠枕上,默默看了谢芸一眼,幽幽道:“你虽痛恨我,但不至于毒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