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跑,雪化地滑,马蹄不稳,蔺玄之一路足足摔下马三次!
到了地方,顾不得仪容和周身的伤,蔺玄之气喘吁吁求见谢芸。
“大人莫急!缓口气!”
清明疾步领着人往谢芸小书房赶。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蔺玄之来不及解释,脚上鞋子还掉了一只,一步一个泥印的跑。
清明心中大急,这般火急,只怕出大事了!
蔺玄之一见谢芸,踉跄扑一地,来不及爬起来,说:“适才卑职在营地收验军粮,驿站信使急马而来,说昨夜就同湘南军粮道失了联系,如今未时了,还是不见信使动静,县主,怕是南下的军粮出事了!”
谢芸喉间一紧,立刻起身,丢了笔,说:“去县令府,把此事告诉三殿下!上我的马车!”
转头立马让平儿去牵马,“快!我要去太子殿下那里!”
南下军粮关乎云南这个寒冬的战事,若军粮半路出了岔子,只怕她们这一行人难辞其咎!
更要命的是,这关乎几十万条人命!
一旦云南失了防,那些倭寇杀进中原,只怕要尸骸成山,血流成河了!
这天冷得反常,明明积雪都化得干净,天气格外晴朗,隐隐约约要见太阳的,可这会天忽然就阴了下来,空中白点细碎,眼看着又是一场暴雪!
周治在椅子上坐了整整半个时辰,沉默不言,可背上,手心里已经湿透了。
黏黏糊糊,让人格外烦躁难受。
蔺玄之也是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佝偻的背影控制不住发抖。心道,这天真是稀奇,都冷得人发颤,身上的汗却流个不停。
他几度想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心一横,猛地起身跪下,说:“三殿下,赶紧想法子啊,若是军粮出了事,咱……咱这乌纱帽保不住啊!”
周砚伤还没好利索,刚在廊下散散,忽然,指甲盖大的雪就已经落下来了。
这边蔺玄之派去的人还没到,这头谢芸已经策马奔来,脚蹬子打滑,直接滚下马背。
不等人来扶,谢芸颤声说:“殿下,出事了!刚才得的信报——”
话还在嘴边,就被一声急促的大喊打断。
一个周身是血,背着半截军旗的少年也是策马而来,高声大喊:“殿下!元帅昨夜遇袭,元帅他……”
少年翻滚下马,踉踉跄跄爬起来,带着哭腔喊:“元帅重伤,大帅生死不明!南部败了!”
谢芸踉跄爬起来,雪扑簌簌下着,一片白茫。